半片面包被旁边一个看起来年迈的老妇给抢走。
林殊至此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一个人是善良的。
其实,没有人是善良的。
不知为什么,林殊耳畔响起陆驰这句恶狠狠的话。
没过太久,林殊弄清楚这里是中东某两个参与战争的国家,十多年的战争环境已经把这里变成地狱。
林殊不知道陆驰有没有参与其中。
甚至他有心思想自己死了何尝不是对陆驰的报复,但是那个狗东西又能记多久。
不,他要活着。
他要让陆驰备受煎熬。
林殊发现自己也在变得面目狰狞。
当一个孩子试图抢夺他的面包时,他给了孩子一巴掌,那个跟小宝差不多的孩子。
对,他打了。
然后对方恶狠狠看了他一眼,用最恶毒的土语诅咒林殊,并吐了一口口水。
林殊捏着面包气得浑身发抖。
很快战争再起,子弹扫射过来时,弹片激起碎石,很多人没有被子弹射中,却被这些碎石割断喉咙或者动脉,到处都是飞溅的血。
林殊也受了伤,奄奄一息躺在死人堆里。
有军队经过,匆匆扫了几眼,响起装甲车开走的声音。
陆陆续续有人从死人堆里爬起来。
那名抢走他面包的老妇把林殊拉起来,“孩子,没死就继续走。”
林殊开始茫然地跟着队伍。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领队的说军队放弃这座城市,城市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了,他们也被军队抛弃了,不想死只有走。
他们开始向下一个城市出发。
陆陆续续有人倒下去,有的是饿死的,有的是伤重不治,没人帮忙掩埋尸体。
林殊几番犹豫后,在尸体上压上几块小石头。
偶尔会经过村庄,运气好能得到简陋的食物,运气不好,那些村民会赶走他们。
林殊想,他应该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除了饥饿,似乎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厄运专赶命苦人。
他们再次遇上战争,难民的队伍再次扩大,新加入的难民身体强健,而久经流浪的他们已经变成皮包骨头的病狗。
林殊的模样终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个被他打过的小孩到处告诉大家,林殊不是阿拉伯人,不是库尔德人,也不是犹太人。
人们企图将他拉出去送给军人,说他是卧底是记者甚至是恐怖分子,只要能换取食物。
林殊牢牢抱着身旁的木桩,衣服被扯得凌乱破碎,没人再管他是不是残缺的Omega,他变成食物。
老妇再一次保护了他,说他是自己的孩子,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孩子,她用古老的咒语诅骂动手的人,人们被那古老的类似恶灵之语的咒语吓唬到。
难民决定投票,将他和老妇遗弃。
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些老人。
都是被队伍放弃生存权的人。
可他们还是人吗?
队伍给了他们一辆骆驼车,车上挤满老人。
然后在鞭子的驱赶下,骆驼走向沙漠深处。
老妇在第三个晚上死去。
林殊没有丢弃老人的尸体,车上也没有人反对。
不知上天想再折磨他们还是什么,半夜下了一场雨,几天没有进食的大伙得到短暂的舒缓。
有几位老人甚至哭出来,这意味着他们还要再熬一段时间。
那天天是从地平线亮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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