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应当为了保持大梁公主的端庄矜持而羞红了脸并慌乱别开视线去。
她忙在衣袖下掐了一把穴位,令面颊霎时攀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来,视线却忍不住上移,落在了卫司渊脸上。
不同于大梁人温和内敛气质的长相颇具有攻击性,幽暗深邃的冰眸狂野不拘,瞳色湛着浅棕色的光泽,和他麦色的肤色相互呼应。
浓密剑眉斜入鬓,挺立的鼻梁使整个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分明是俊美的模样,却无一不透着嚣张狂野的气焰,令他即使面无表情,也看上去强势凶狠。
方舒窈没由来地想到了曾在山林中见过的猛虎。
慵懒,又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是身为王者的绝对压迫。
那双薄唇微动,牵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意,嗓音冷淡低沉,更像是在嘲笑她此时狼狈的模样:“你想怎么谈?”
方舒窈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心里又忽的想到了方才他那生猛的一脚。
那么粗的木桩都能被他一脚踢断,更不知他身体里还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这种男人,自不是善类,更让人难以在他面前维持镇定和淡然。
周围虽仅有几名拿着毛巾衣物的侍从,但在寒冷雪地中,未着上衣的卫司渊,以及她此刻狼狈的模样,皆不是适宜谈论正事的准备。
可她已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方舒窈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学着大梁公主的端庄模样,柔着声缓缓道来:
“如今大陆战乱不断,大梁手握大陆重要的贸易之路,却实在难以抵挡周遭的豺狼虎豹,辽疆强盛,我大梁国诚心想与辽疆建立友好邦交,愿意将贸易之路转让辽疆三成,并永久地向辽疆无条件开放整条贸易之路,不知辽疆王可有兴趣与我国联盟吗?”
女子的娇声带有大梁特有的柔软音调,绵软得像脚下踩不实的雪地,又温柔得像春日里的一汪清泉。
眼前的男人却对这番话听得兴致缺缺。
眉眼微抬,幽深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方舒窈身上来回流转,淡声道:“你看我辽疆像是对大梁那一亩三分地感兴趣的样子吗?”
方舒窈一噎,险些要被他傲慢狂妄的态度激得维持不住脸上的神色。
但她很快还是将心中的鄙夷生生压了下去,进而道:
“大梁与辽疆地域形势不同,盛产的商品种类也不同,两国交好正好能够互补其中不足,若是打通了这条贸易之道,自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钱财不嫌多,越富裕自能越强盛,辽疆王何需与钱财过意不去。”
卫司渊眸中的灼灼目光始终未从方舒窈身上移开。
在她逐渐恢复红润的嫣唇一张一合之际,方才落于她发丝眉梢的积雪逐渐融化,化作冰澈的水珠划过她娇嫩的脸蛋。
明艳又靓丽,仅一眼便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后便不舍就此移开,明目张胆地欣赏着这张令人赏心悦目的娇容。
方舒窈被这一道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她从未被哪个男子如此直白地来回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即使是自抵达辽疆后不断有人大胆直接地打量她的模样,也从未有人像卫司渊这般堂而皇之。
辽疆人的长相和身形与大梁相差甚远。
辽疆男儿健壮高大,眉目深邃浓烈,浑身都透着一股叫人难以直视的狂野粗犷之气。
就连王宫中随便一个身份低微的侍从,似乎都要比大梁的先锋将领要生得凶猛更多。
而眼前的男人,显然在辽疆也是人中龙凤的优越存在。
高大得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强健的身体壮而不腻,寻常人即使是刻意锻炼,也实难达到他这样的完美比例。
辽疆的女子则同样身材高挑,骨架偏大显得不再娇柔纤瘦,眉目大多显得英气凌厉,像是画卷中描绘的飒爽女将,随处见到一人,皆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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