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的云袖露出她一截纤细皓白的手腕,雕刻出纹路的银镯在光照下泛起盈光,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通透。
如此算起来,父亲已在狱中待了有四个月之久了。
他虽为医者,自己的身体却有着许多老毛病。
以往他满不在乎总说犯不着操心,可如今他遭受着牢狱之灾,又正值寒冬腊月,只怕身子骨会越发虚弱。
除夕将至,她却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中和家人团聚,但至少,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在牢中过年才是。
方舒窈想到这些,面色更沉重了几分。
没搭理翠柳的叮嘱,转而烦闷地反问道:“还未收到宫中的回信吗,可是途中出了什么岔子,不然我还是再写一封信寄回去问问情况吧?”
翠柳一听,忙压低了声音,急促道:“你在说什么胡话,现在这种关键时候,寄信回大梁太过冒险了,大梁与辽疆和亲一事八字还没一撇,若是被发现了端倪,可就前功尽弃了。”
顿了一下,翠柳瞧见方舒窈越发难看的脸色,又放缓了语气宽慰道:
“最初传信回大梁的是娘娘身边的亲信,他做事机敏身手矫健,怎会让信在路上出什么岔子,想必宫中已是收到了信,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不便给你回信,你若想知晓你父亲的情况,就赶紧把这事给办妥了,待辽疆王松口应下和亲一事,宫中自会信守承诺放了你父亲的。”
方舒窈抿了抿唇,知道翠柳如此苦口婆心,不过是为了让她能早日拿下辽疆王,而翠柳就能顺着下聘的队伍一并回到大梁去了。
但翠柳的话也确是事实。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再继续周旋下去了,她必须要尽快将事情给办妥。
拖得越久,父亲受的苦就越多。
方舒窈重重阖眼一瞬,深吸一口气,再度睁眼,眸底已是清明一片。
“去把上次酒会剩下的服饰拿来,若还有别的款式,也一并拿过来看看。”方舒窈正色开口,末了,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问问别馆内的侍女,此处是否有琴,若有便给我弄一把琴来。”
翠柳愣了愣,看着方舒窈这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个完善的计划。
“你这是打算……”
方舒窈微微颔首:“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就这么办吧。”
其实方舒窈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她知道卫司渊邀约她的这日是什么日子。
那天,是他的生辰日。
在这样的日子邀她前去,并且仅有他们二人,其中寓意十足明显。
但就算如此,方舒窈心里也没能完全放下心来。
毕竟卫司渊几次三番逗弄她,嘴里也一直未有过确切的承诺。
让人实在摸不清他心里究竟有几分认真。
不过唯一能让方舒窈确定的,是卫司渊的确对她起了兴趣。
他不再赶她回国,也紧密频繁地与她见面。
这就是事成的好兆头,但方舒窈已是没了耐心等待。
所以,她得好好下点功夫了。
*
时间一晃到了卫司渊生辰这日。
听闻前几年卫司渊的生辰日总是热闹非凡,众人大肆操办,不闹上个三天三夜都不尽兴一般。
而后把卫司渊给吵烦了,一朝下令,便再不在生辰日举办宴席了。
这一日也随之清闲了下来,除了不时送入宫中的几件贺礼,这一日就和平时并无两样。
虽是不再操办,但并不代表卫司渊不过生辰了。
这两年,他都会在这日邀约自己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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