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说?的一小时一千,就是一小时一千,你要是不同意,下回再免费来帮我多带他几次吧。”
黎粲满头黑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在纯净的月色底下,笑得?格外人畜无害。
像朵洁白的小雏菊。
但是邵轻宴知道,洁白和人畜无害这几个字,从来都是不适合黎粲的。
黎粲很喜欢用钱侮辱人。
真的很喜欢。
如果不是国家不允许,他丝毫不怀疑,黎粲生气的时候,是会把钱烧着?玩的。
他撑着?自行车,看她熟练地坐上自己的后座,仰头的时候一脸的期待和理所应当,叫他想要拒绝的话滚到了嘴边,却居然开始有点说?不出口?。
是的。
对她的纵容一旦开了口?子,就好像一个无底洞,永远不会有尽头。
邵轻宴看着?黎粲,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就在开这个口?子。
潘多拉的魔盒一经打开,一切都将不可?收拾。
他想起?徐黎和在刚才黎粲还没下楼时问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哥哥,你觉得?我姐姐好看吗?”
好看。
即便是邵轻宴这样不常关注到人样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黎粲的美,从来都是很客观的。
每次见到她,她其实都没有太?多刻意的打扮,简简单单黑色的长直发,一张干干净净的脸。
但她只要是站在那里,就叫人忍不住将目光往她的身上移。
她美得?很标准,同时,也极富攻击性。
邵轻宴握紧车把手,无声?的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
他同样熟练地上车,坐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黎粲一如既往地去抓住他座椅底下的支撑。
春季夜晚的凉风,拂起?她每一天都精心养护的秀发,自由地飘荡在空气中。
整条路沁满了茉莉花香。
黎粲不知道自己被带着?会去到哪里,她不在乎,只是在又途径一条花香满盈的街道的时候,她冲邵轻宴喊:“再绕下去,你还能在十一点之前回家吗?”
她真贴心,出来吃夜宵,还不忘顾及他说?过要准时回家的话。
自行车终于在深夜一条仍旧充满着?烟火气的小吃街前停下。
邵轻宴熟门熟路地带她到一家鱼粉摊前。
“吃吗?”他问。
“吃啊。”
黎粲虽然是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也不是没有吃过小吃街。
虽然她一直不是很喜欢小吃街的卫生就是了。
她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面前的桌子和红色的塑料板凳,然后就跟着?邵轻宴坐了下来。
“吃什么??”邵轻宴把桌上摆的小菜单推给她。
“这家店不是专门卖鱼粉的吗?”黎粲低头看了眼?菜单,简单说?,“那就要一份番茄鱼粉吧,鱼片记得?多放点。”
“嗯。”
邵轻宴没多说?什么?话,听完她的要求,起?身就帮她去跟老板点菜。
一份番茄鱼粉,加双份鱼片,不要葱和花生。
老板显然是认得?他的,在热火朝天的锅炉堆里,笑着?问他:“你小子,平时自己吃,一份鱼片也不舍得?加,今天带个女生过来,居然舍得?加双份,是带的女朋友吗?”
“不是。”邵轻宴下意识回答。
他回头看了眼?黎粲。
大?小姐大?概是从前压根没有来过小吃街这种地方,或者是已经有很久没有再接触过了,在他离开的间隙,她的脑袋正时不时地东张西?望。虽然幅度不大?,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她的无尽好奇。
斑驳嘈杂的灯光底下,她的脸蛋,好像熠熠闪光。
“朋友。”
他没过多久就回答。
老板立马很懂地点点头:“朋友,我懂嘛,舍得?给她加双份鱼片的朋友,只是普通朋友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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