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的危机解除,接踵而至的后怕与愤怒,阎壑城差点失控,他攒紧拳头,手指狠狠掐进虎口,过了几秒才松开。阎辉站在身侧,靠近他血流如注的右膝,显然想搀扶他却不敢动。阎壑城轻抚长子的后颈,压低的音量只有他们父子听得见,说:「辉儿,站在队伍里。」阎辉点头,不试图作解释,走至赵常山旁边的空位候令。
阎壑城对一众军官下达指令,道:「第四军长押解审讯,职务今日起由第三军长、副军长兼任。排长、连长、营长级别人员,革职论处。任团长及其上层第四区军官,全数枪毙。」
第34章 惩戒
阎辉在他身边,阎壑城站在第四区军械部顶楼,端详横亘的尸体。赵常山盯着他冒血的膝盖,让另外两名军官守着出口,走到他们附近压低声音说:「老阎,你、你没事吧,要不先去医务室?」阎壑城说:「汇报情况。」知晓阎壑城情绪恶劣至极,老平认份地说:「带队通往第一教场,途经第四区,在六时三刻听见枪响,留一队人马通知各营并搜索地面,当即率人赶过来了。我们的路线先抵达军械部,两名看守敌军被当场击毙。至顶楼查看时,枪手已遭我军塔楼的驻点人员反狙击。我想捉活口,但他的护卫一见到我们就自杀了,是氰化钾。」赵常山踢了一脚地上那具脸部变形的尸体。
暗忖阎壑城在爆发的临界,残酷神态较机枪横扫血海的督军有过之无不及,老平见他这般也不由得发怵。回想围剿直系那天,阎壑城拎着重机枪对他笑了笑,一派无事地问老平打得怎么样。
片刻后,阎壑城开口的语调并无特别愤怒,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让勤务官问讯后敲掉他的牙齿,拔了舌头。要是在我抵达前,犯人死亡的话,押解的随行人员及审讯军官一律枪毙。」他转身对赵常山说:「弹匣给我,带着那两名士兵离开这,半小时内将这栋楼炸乾净,执行全区扫雷。一小时之内,到侦讯大楼向我禀报。」赵常山将备用弹匣交给阎壑城,对他行礼道:「遵命,长官。」
阎壑城待他们离开后,掏出大衣里剩下的三发子弹上膛,他对着狙击手死尸连开三枪,那颗凹陷的脑袋成了血洼里的碎骨。阎壑城替换弹匣,喀擦一声如收割的镰刀。七枪全开,地面已是一滩烂掉的血肉,再看不出人形。
拿出军大衣口袋里的弹匣再次上膛,阎壑城对静候在旁的阎辉说:「枪拿好,你跟我来。」阎辉右手握着他的半自动手枪,阎壑城换手持枪,牵起长子大步离开。
前一届军长殉职,孙辩任第四军长已达一年,负责的士兵超过两万。从先前表现及资历看,被策反不过近期的事情。孙辩是四川人,川系各兵自乱阵脚非头一遭,这时大张旗鼓,无非利用北伐乱局藉机作大,收回派系地盘。阎壑城不因地域区别调派人员,别说陆槐的来历,阎壑城自己就是个外乡人。
阎壑城让待命军官翻开刚才的尸体,摘下每一具头盔,亲眼确认这批人没有一个是他手里的兵。接着与阎辉抵达刑讯室,迎接的值勤上校对他们严整敬礼。阎壑城问:「他稍早说了什么?」上校回答:「禀告督军,孙辩中将被捕时,说:『我早该知道的,弟兄们一个都没回来。』除此之外,数次刑求过程,没再说过一句话。我们照您指令,防范他自戕已做出相应处置。」当过他的高阶军官,起码有基本的骨气。
阎壑城说:「你们去监控室待命,见到赵副司令让他在此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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