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辉站起身,在阎壑城唇上轻快地贴了三下,微笑着说:「这是小炎叫我给你的。」「怎么突然听话,要乖乖回家了?」阎壑城问,掠过阎辉额前的发丝。阎辉难得俏皮地答复:「这不是你的用意吗,长官?别说阅兵或执勤,或许这两天连走路都难。何况……」阎辉也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说:「我本来就很听话的,爸爸。」
他抱着儿子安静坐在办公用的高背椅,过一会才问:「当真解下军职,你甘心遵从吗,辉儿?」阎辉抬头看他,说:「如果这是父亲的意愿,我不会违抗。」阎壑城说:「你自身的意愿是什么?这么多年心力,甚至赌命换来的成果,却舍得一夕抛诸脑后。」阎辉凝望他,阎壑城锋芒凌厉的眉眼看着自己时总是温柔,手指滑过脸颊,停在嘴唇。阎辉缓缓开口:「我舍不得的只有您,父亲。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想好的结果,绝不后悔。等你做出决定,我必定跟从。」
阎壑城轻拍他的背,阎辉轻声问他:「小炎也发现了吧,你想带我们回英国。」阎壑城哄孩子赶紧入睡,低声说:「炎儿能见到母亲的话,一定很开心,他想念她。」阎辉犹豫着问:「那小云呢,他知道我们要走吗?」阎壑城不禁笑出声,回答:「以他观察力,想必不知情,我会问他的,要是不乐意,就绑了带去。」
傍晚有人敲门,赵常山送来晚餐。阎壑城开门接过铁盒子便当加一壶汤,另吩咐老平几件事要他明日办。「下个月去重庆一趟,找刘江签订条约,前提是他还坐那位子上。」老平对着这份清单瞪眼,哀号:「不会吧?这么多钱竟白给那厮!你不如送我得了,老阎。」阎壑城道:「权宜之计,签约少不了诱因。」老平不情愿地答复:「这就办,唉,那不是还得带一个师过去,闯人家地盘,万一出事不划算。」阎壑城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别担心了,老平,到时候是我去。」赵常山狐疑盯着他:「你打算带多少人?」「就我和阎辉。」阎壑城补充一句:「再算上司机,三人。」赵常山破口大骂:「靠,老阎你别开玩笑,先不说这事严重,你把阎辉带上,这不更危险吗?他妈的你要吓死谁阿?」阎壑城毫无波澜地说:「下个月初五,延安交由你坐镇,提早适应吧,赵上将。」
老平了解他,劝也没用,叹口气。准备离开前,赵常山瞥一眼办公室,沙发翻倒、纸张四散,不免质问:「怎么没看见辉仔?还有你们这难不成被坦克炸过,搞成这样。」「辉儿睡了,别吵醒他。你儿子这两天放假,你替他的班。」阎壑城说完就走,没给老平讨价还价的余地。赵常山暗骂一声操,腹诽老阎折腾完亲生儿子接着找他麻烦,不过老平确实安分关上门,不忘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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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约在这栋西式宅邸前徘徊了十分钟,沿着不见尽头的围墙走了又走,在约定下午五点钟,踱至门口,鼓起勇气按电铃。第一次到督军家,不晓得长官家里人什么习惯,他该怎么办才好。赵常山来这里就像自家餐馆,几次要带乾儿子来吃饭,没想到姜守约避之唯恐不及。平日被阎壑城的恐怖气势吓得紧张兮兮,他可不想下班还得面对严肃的上司。姜守约在心底列出一堆可能状况,胃隐隐作痛,过了五分钟他原地思索,再按一次门铃是否很没礼貌,门忽然打开了。
年轻军官低头迎上一对天蓝色的澄亮眼睛,好奇朝他张望着,竟然是个穿裙子的小娃娃,对他笑起来。姜守约定格在半空中,脑子飞快运转,三观摔碎又重建。听闻督军有两个儿子,他遇过阎辉多次,少将待人亲切,除了长相一眼亲儿子,性格一点也不像他们长官。姜守约盯着小孩子金色的长鬈发,这是他初次近距离观察洋人,阎壑城和阎辉都是黑发,况且他没胆子盯着他们脸瞧。这位是督军的……小孩吗,总不会是小情人吧,这也太小了……该称呼什么才对?姜守约愣了半晌,张着嘴说不出话。
阎炎记得阎壑城的叮咛,新奇问道:「你是今天来我们家玩的大哥哥吗?」姜守约立刻接话:「是!下官……我叫姜守约,是按督军指令过来,带军犬回营区。」阎炎正要招呼他进门,就听见了后方传来的喊叫声:「炎炎,炎炎!」钟易急忙赶来,揽着阎炎往身旁阶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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