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穿着旧军服,没戴那些花里胡俏的勋章,肩章只别一颗梅花。他拄着勋刀作拐杖,朝最小的孩子招招手。
段云拿下望远镜,早已泪流满面。他对着那里的人大喊:「爹──您保重阿──」他哭着不停抹脸,袖子湿得一糊涂,把眼泪鼻涕都留在段宏业的衣袍上,用力擤鼻子。段宏业拍了拍他,说:「小七,你也保重。」
陆槐哭得比段云更惨,一个大男人抱着比他高大的男人哭得不成体统,丝毫不顾面子。「老阎──你可要记得回来看看阿──英国很远,但是没有坐船到不了的地方,不就是四十天航行,我自个儿捱不了,有了老婆天天度蜜月,那怕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你可要等我阿──」
叶霜安慰地拍陆槐的背,陆槐哭的样子太逗了,结果阎炎跟着哭了起来,说:「叶姐姐再见,你和叔叔一定要幸福!」她蹲下抱着阎炎,贴贴少年的脸蛋。「谢谢炎炎,我们家炎炎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再见,期待改日见到你们。」
「二十年阿,我跟了你快二十年!别有了儿子忘了我这旧人阿,老阎,我真是太舍不得你了哇──」
「谢谢你,阿槐。我不会忘记你们。」阎壑城抱着拍拍陆槐的背,当作是哄孩子或弟弟。陆槐哭得更大声了。
依依不舍,终有谢幕。阎壑城带着孩子登船,陆槐与叶霜站在岸边对他们挥手,远远地看着他们,直到轮船航向海平面另一方。
抱着阎炎哭成一团的段云,哭得声嘶力竭,等阎壑城给他护照时,才精神一振地问父亲:「一九〇四?为什么我的出生年不是一九〇二?这样一来少了两岁阿!我明明年纪比阎辉大一点点。」
「我说过,你要叫阎辉哥哥,记得吗?」阎云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我记得的,当时以为你在哄我,随口开开玩笑。」阎壑城心想,他对小云说的话都是真,黑色玩笑也是真,但论及残忍程度,仅有辉儿能陪他同欢。
阎壑城揉揉小乖狼的头发,说:「小云不想改口也可以,炎儿依然叫你哥哥。」西装口袋掏出另一本阎小云的护照,阎壑城拿给他看,笑说:「这里还有一本,如果你把护照弄丢了,能派上用场。」小云一看出生日期:一九一二,民国元年。
阎壑城半开玩笑地说着大实话:「维尔戈擅长窜改文件,小云提出抗议的话,他能改正。」小云看向素来高冷的男人,维尔戈指着阎壑城,表明都是他做的。锺易陪阎炎吃着手里的糖葫芦,配上带来的冰镇果茶。
阎辉凑过来抱抱他们,看着新护照说:「这上面印的年纪还是能做小炎的哥哥,小云放心。」阎小云抱他们,表示接受了,亲一口阎辉说:「你是我哥哥。」
「我也要亲亲!」不管几岁都是弟弟的少年飞奔而来,亲得四人满嘴晶莹糖浆。
阎壑城站在船首,大风翻腾水花,辽阔海面使人感到平静。阎辉抱着他、脸抵着他的肩膀一起看海。「叔叔订了三间房,他们在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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