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郁澜都已经要带着褚妄先一步离开了。
可听到这句话,他动作顿了顿,又折返回来。
郁澜装都懒得装了,冷冰冰地睨着她,开口道:“我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四个字。”
“所以我才说,哪怕你是真的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一个我都能更看得起你,结果现在却又要用这四个字来压我。”
“巧了,我这辈子就没体会过所谓血亲的关心,”反而在被抛弃的时候,也是因为对方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郁澜说,“反正你们不也没公开过我,那不正好么,他继续做他的大少爷,我在这边开开心心的,从此再无干系,对大家都好。”
他是这么觉得了,可梁芝玉现在火烧眉毛,哪里顾得了这些,焦急地说:“是妈妈之前糊涂!你回来后也没有关照过你的情绪,这样,你跟褚先生好好的,那以后,以后我们慢慢来……”
不过已经没人想听了,郁澜推着褚妄进了门,而管家已经沉着一张脸走过来赶人。
还好晚饭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有所影响。
章妍中途还递过来一个消息,说梁芝玉大概是去过集团总部了,不过没邀请函,想用“郁澜亲生母亲”的身份刷脸失败,被拦下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郁澜正在喝汤,还差点被呛了一下。
一旁的褚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在他碗里放了一只剥好的虾。
郁澜眨眨眼睛,跟他说:“我只是觉得好笑。”
又说“你怎么不自己吃”。
然后还是乖乖地夹起来一口吃了。
大概是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很有趣,又或者是褚妄醒来以后非常沉迷这种能给他带来确切的、实质性的愉悦的小事,因此他随口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只。
“你放心,梁芝玉这事儿对我没影响的。”郁澜看了褚妄一眼,说道,“我跟她又不熟。”
“嗯。”褚妄也应了一声。
“不过你刚才说的我觉得有道理。”郁澜说,“我以前也不怎么过生日,院长说捡到我的时候身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能大概推算出来月份,也的确是这段日子前后。”
“小的时候刘阿姨就会在入冬的时候给我做一顿好吃的,就当是给我庆祝了。”郁澜有点惊喜地说,“但你说得对,定一个具体的日子也好!”
他可能是回想到了什么:“那以后就可以在这个日子心安理得收礼物了,郁翎一般喜欢在家里搞什么生日宴,我就算了,我不喜欢人太多。”
郁澜的眼睛很亮,闪着崭新的、期待的光:“那我明天就要十九岁了!”
被他眼中的情绪感染,褚妄也忍不住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嗯。”
他大概是想碰一碰郁澜的头发,不过想了想可能剥过虾的手指还没完全擦干净,这才收了回来。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不过一点也不坏。
褚妄颇为轻松地想。
等郁澜推着他回了房间,洗过澡,正要把他扶回去的时候倒是有些犯了难。
按理说,这是到了治疗床该换洗的时间了,不过因为褚妄这两天恢复得飞快,生命体征也早已平稳,不需要辅助的仪器来监测,因此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撤走了。
没有那些东西的话,治疗床就完全变成了普通的升降床,但问题是又硬又小,调整角度和搬运都还有点麻烦,实在没有再躺下去的必要。
而房间里除了治疗床,就是之前郁澜一直一个人霸占着的,褚妄自己的大床了。
郁澜拧着眉,丝毫没有“这张床本来就属于褚妄”的觉悟,还犹犹豫豫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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