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觉从前备箱里拿了个保温包,跟着他上楼,又有意无意地问:“早上吃饭了吗?”
燕知点头,“学生给带了包子。”
“哪个学生?”牧长觉自行猜测了一下,“打头儿那个让我松手的?”
“……”燕知也不能否认,“他有名字,程芳。”
牧长觉没接这句,站在一边看燕知开防盗门,“燕老师,你有备用钥匙吗?”
燕知迟疑了,没来得及说谎。
“那给我一把吧,我只借厨房。”牧长觉提起手里的保温箱示意,“带饭还是不方便。”
燕知委婉地回答,“吃食堂快一些。”
“我们俩吗?”牧长觉很轻地笑了一声,“刚才来的路上你也看见了,咱俩一起吃到三点都不一定能从食堂出来。”
借着进门,燕知回避了这个问题。
牧长觉带的饭很丰盛,跟那天留在燕知家里的一样合他胃口。
甚至可以说,这是自从燕知出国又回国以来,吃得最合口味的饭。
燕知慢慢挖着米饭,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是叫的哪一家餐厅外卖吗?”
虽然他不可能长期消费得起牧长觉看得上的馆子,但偶尔有机会也可以带着实验室的学生去改善一下生活。
学校给的经费里面是有一部分专用于实验室团建的。
牧长觉夹菜的筷子稍一顿,“怎么了,哪个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想带着实验室的学生去吃。”燕知实话实说。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
牧长觉两侧的眉毛微微一拧,显得他目光愈发深沉,“你想带谁,去吃什么?”
“学生。”燕知喝了一小口青菜瘦肉粥,“他们平常挺辛苦的。”
“那你带他们到我家来吃吧。”牧长觉的眉毛舒展了,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情。
燕知眼神有些回避,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你家?是叔叔阿姨……”
“他们离婚了。”牧长觉就跟说一些与己无关的事一样,“我也不跟他们住一起,我说‘我家’,指得就是我自己住的房子。”
重逢之后,燕知第一次听牧长觉说起跟父母相关的事。
他没太多心情讨论饭的事情,又吃了两口粥就把碗放下了。
牧家是承载了燕知很多快乐的地方,甚至某种程度上比他自己的家分量更重。
毕竟燕北珵跟支璐活着的时候就把对方看得最重,走的时候也是前后脚。
当年支璐没听高人的话把儿子名字里过硬的“征天”两个字改掉,让燕家早早被克没了。
再听到这些物是人非,燕知习惯性地保持平静。
比当初平静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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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主要拍摄场地就在康大校内,燕知和牧长觉吃过饭直接走路过去。
看到他们过来,正跟灯光聊天的单一更挥了一下手,“小燕,你来一下。”
“单导。”燕知过去打招呼。
“好,单日工作安排小陈提前发你了对吧?”单一更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翻开手上的日程印本。
“对,但是里面有一部分我不太理解。”燕知指了一下摊开的页面,“工作细则里包括一项纪录宣传片拍摄。”
“是这样,你的合同里提到了‘必要的入镜’,对吗?”单一更提醒他。
燕知记得,“但是有标注是‘非正片入镜’。”
他当时觉得在一个远高于一般水平的薪酬条件下,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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