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进来的时候,燕知又跟她说明了一下,“这是我同事牧长觉,因为有一些角色塑造的需要,他想要旁听我们的对话,但对于内容他是绝对保密的。”
“完全没问题,”薛镜安大大方方地回答:“我磕你们的cp很久了。”
一句话里有俩生词。
燕知不知道“磕”和“cp”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牧长觉。
牧长觉一直保持着倾听的姿态,在女孩说了那句话之后也没有任何神态的变化。
燕知估计那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稍微清了清嗓子,“好,那我们就说正事儿。”
哪怕放在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当中,薛镜安也是出类拔萃的漂亮,尤其是目光中有种头脑清晰的敏锐犀利。
燕知一开口,她立刻就捡出来她觉得最重要的事,“如果您对我父亲有任何成见,或者担心受到我父亲的任何影响,都不用勉强收留我。我退学也没关系。不搞科研,我也有的是路走。”
她语气挺强硬的,眼睛却没看着燕知。
“那些事对我不重要。”燕知似乎完全没介意她的态度,“你父亲怎么样,你退不退学,都跟我没关系,不属于正事儿。”
房间里的另外两双眼睛一起望着他。
燕知在工作的时候习惯了完全屏蔽情感,对于他们的注视非常坦然,“我想聊的正事儿,指的是你对从免疫跨到神经的困难接受程度,以及对可能后果的容错率。”
他想了想又纠正,“你接受退学说明你有能力承受消极后果,这很好。”
他几句话把薛镜安的认知刷新了,“燕老师,你知道我爸的情况和我的处境吗?如果我来你实验室,基金委那帮孙子很难说不针对你。”
“这是我要处理的问题,不需要和你沟通。”燕知在这种事上不拐弯抹角,“你看过我发表的文章吗?”
“看过。”薛镜安答得干脆,“从您博士期间发表的七篇一作文章到博士后期间的全部文章,我都通读过了。”
“好。”燕知觉得这样聊天就轻松多了,“那你对哪一部分最感兴趣?”
他现在的工作主体是博士后时期的延续。
薛镜安的兴趣是他对接下来工作安排的重要参考项。
“成瘾。”薛镜安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您在博士期间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关于解除古典制约的。后续的系列文章,包括非药物性物质的渴求抑制和对精神渴望的主观抑制,都很有意思。”
听到这,燕知就觉得这姑娘做学问确实已经上道了,但还是进一步询问:“你觉得你可以消化百分之多少?”
这次薛镜安思考了一会儿,“神经方向的实验只看文字方法还是有点抽象,这一部分我大概可以看懂百分之七十。但是文章的立意故事性很强,我基本是可以完全看懂的。”
“请说说看,”燕知稍微放松靠在椅子上,“你对立意部分的想法。”
“现在做药物成瘾的人很多了,对我来说有点无聊。您那部分工作最吸引我主要因为它是关于非药物成瘾的。”薛镜安凝聚了一下语言,“就好比爱上一个忘不掉又得不到的人,在我看来比药物戒断疼一百倍。”
“如果能戒掉不应该存在的感情,某种程度上不是be美学吗?”
燕知不太确定什么是“be”,但“美学”应该是好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