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根都白了。”燕知把那根头发挑起来,向他确认。
“白到发根了?”牧长觉的视线向上,并没有看燕知特地给他展示的白发。
“嗯。”燕知已经用两根手指把它捏住了,等着牧长觉让他拔掉。
“留着吧。”牧长觉的目光撤回来,“听说拔掉了会长更多。”
燕知很介意这件事,“你最近很辛苦吗?怎么会长白头发?”
“白头发是因为辛苦吗?”牧长觉笑了笑,“我只是长一根,燕老师这得比我辛苦多少倍?”
燕知稍微犹疑了一下,也笑,“我这种怎么能算?”
牧长觉顺着他说:“那我这种也不算,可能只是洗发液没有冲干净,绝不是因为我老了。”
“吹好了。”燕知回避他的视线,最后拨了一下牧长觉的头发,把那一根白的盖住了。
当时燕知没觉得自己吹得有什么问题,因为牧长觉也说挺好的。
牧长觉出门的时候甚至没戴帽子,只带了墨镜和口罩。
后面燕知继续参加交流报告会,牧长觉一直跟着。
燕知一开始还奇怪,“你不忙吗?不用回剧组拍戏?”
“我跟着你吸收一些人物气质,”牧长觉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你不回去,我也拍不了戏。”
“但是你跟着我,可能会影响我。”工作上的事,燕知不习惯含糊。
尤其牧长觉的身份实在是太招摇了。
他趿拉着沙滩拖跟着燕知在沙滩会场上一晃,男女老少都看他俩。
燕知看学术海报。
牧长觉就在一边问:“这好漂亮的是什么?”
燕知不反感任何人跟自己探讨关于学术的问题,也包括牧长觉。
“Brainbow,”他看了一眼牧长觉指着的图片,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跟他的解释:“大脑彩虹,用不同颜色的荧光蛋白标记不同基因型的神经元,放在一起就会像彩虹一样。”
牧长觉点点头,“那它们之中是不是存在一群神经元负责喜欢某种事物,每次得到的时候就会亮起来?”
“多巴胺能的神经元会在得到奖赏的时候发放,就像你说的那样。”燕知指着图例给牧长觉看,“这簇红色的神经元就接收上游的多巴胺信号,在多巴胺缺失时沉默。”
“那也就是不再喜欢原本喜爱的事物,彩虹里的红色就没有了?”牧长觉看着他问道。
“不是十分确切,但你可以那样理解。”燕知甚至保持着交流中称赞别人的习惯,“并且你的描述是非常形象的。”
牧长觉的目光回到海报上,似乎只是无意中联想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成瘾理解成一种极度的喜欢。如果像你感兴趣的研究,哪怕只是想要戒掉一种非物质的东西,比如感情,是不是就像把彩虹里的红色去掉了?”
“这里涉及的东西很多,比如古典制约的解除,”燕知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空无一物的手腕,“没有那么简单。”
牧长觉扭头看着不远处呼吸般起伏的海,“燕老师,这样的解除,不会带来痛苦吗?”
“如果比不解除带来的伤害小,”燕知的目光落在海报的一角,“就可以算是治疗。”
牧长觉说了一句他没能立刻懂的话,“原来现在这样还是治疗过的。”
燕知还没来得及深想,几个年轻人兴冲冲地跑过来。
这种情况一般就是找牧长觉合影的。
他自觉地向后退。
“燕老师,能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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