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你……”
“多半是护士找护工来了,”对方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你想她都是护士了,还能不了解患者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天天不要说话,你就把护工当我就不难受了。”
燕知听他的了,不听也没更好的办法。
他总不能真在床上解决。
被抱着走了一阵,像是贵重瓷器一样,燕知被轻而稳地放下。
牧长觉的声音一直在他身边,“没事儿不紧张,你自己脱裤子,我扶着你坐下。”
燕知腿没力气,几乎要完全靠着身边的人,颤抖着把裤子褪下去,扶着他熟悉的手臂很慢地坐下去。
比起他孤身一人在国外医院那些难以启齿无关尊严的经历,现在实在好太多了。
他回了国,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无所获。
至少他补充了许多牧长觉的实物素材。
他用完厕所,微微仰着头,努力用有礼貌和客气的口吻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暂时有点儿站不起来。”
毕竟真实的对方应该是护工。
只是他亲自套了一层幻象,让这个时刻不那么狼狈。
一只手绕住他的腰,“天天不用力,我扶着慢慢起来。”
燕知很配合他,扶着他的肩膀站好,等着他给自己提裤子。
“我们洗洗手。”
燕知被放在了洗手台子上。
他感觉到自己大概是坐着一件什么衣服或者毛巾,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大理石洗手台的凉。
水流了一会儿,燕知的手才被牵到水龙头下面。
水是温热的。
刚才是在等水热起来。
燕知的手指被另一双手拢着,仔细地揉出泡沫。
隔着水流声,他似乎听见几声不均匀的呼吸。
像是在忍住情绪的洪流。
燕知下意识地想要关心,但又很快地意识到这里没有人可能会哭。
他换成了一句夸赞,对真实和虚构同时适用,“你好体贴啊,谢谢你。”
他的手□□毛巾包着,温和地轻压着擦干。
等再被抱起来,燕知头都要抬不起来了,只是配合地枕着对方的肩膀。
他多少还是有一点紧张,不停说“谢谢”。
重新躺到病床上,燕知听见病房的门开开又关上,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牧长觉?”
“天天。”床边微微下沉,让燕知心里踏实。
“是不是累了?”呼吸面罩也被重新罩好,“休息了,不舒服就喊我。”
燕知先摸到牧长觉的手,然后又顺着他的胳膊、肩膀,一点点摸到他的脖子和耳垂。
“人们常说当快乐发生的时候,就像是做梦一样,所以做梦应该是快乐的吧?”
“嗯?”
“而我做梦的时候,感觉就像真的一样。”燕知把对方的耳垂抓在手里,像是小时候睡觉一样蜷进他最喜欢的怀抱里,“早知道是这样快乐,我就不该心存那么多贪念,妄图去拥有全部的你。”
对方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指贴到了唇间,很轻地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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