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两败俱伤,但其实这是个很宽泛的议题。
他该怎么去曝光这只高足杯是个赝品?
总不能最后开拍时,他站在台上公开宣布,接下来要上拍的是一件赝品,他因为良心过不去,站出来揭露行业的黑暗面。
要是真这么做,或许会赢得一些尊重,但也一定会丢了事业,同时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自讨苦吃。
这种自损一万伤敌一百的做法他肯定是不想的。
那么就只剩下私底下去曝光,比如告诉所有意向客户,这只杯子是赝品,不要来参与竞拍。
但谁又会听他的话?
就像姬文川所说,这些人在意的根本不是杯子的真假,而是它携带的经济价值。
只要圈子的规则不被撼动,加上有姬家做背书,他们就不用担心杯子买回来无法出手。
这种自损一百伤敌为零的做法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公开曝光欠妥,私下曝光没用。
到头来,这还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只能看姬文川愿不愿意把那只赝品拍回去了。
辗转反侧到清晨,乔清许索性放弃了入眠,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下青黑,一脸愁容,这样的精神状态去拍卖可不行。
他换上运动服,去楼下跑了三公里,等再回来时,至少表面上气色好了不少。
要穿的黑色西装昨晚已经准备好,这还是乔清许十八岁成人礼时他爸给他买的第一套正装,面料讲究,剪裁得体,也是他所有衣服里最昂贵的一套——当然,姬文川送他的那套除外。
在早些时候,乔清许还想过姬文川送他的衣服可以在往后的拍卖中穿出去。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估计那套衣服他是永远也不会再穿了。
“孤芳奏雅”的拍卖会和预展一样,在禾丰的场地举办。
离开拍还有半小时,乔清许在后台不停刷新系统,却仍然没有见到姬文川办理竞拍号牌。
——不办理号牌,就代表不会参与竞拍。
所以姬文川还是笃定了他不会曝光吗?
那真是有些棘手了。
“小乔。”结束上一场拍卖的何舒念来到乔清许身边,上下打量着他说,“你今天很帅。”
这已经是乔清许今天收到的第无数次夸赞了。
平日里的他穿惯了休闲服,帅自然也是帅的,但并没有到令人惊艳的程度。
而今天他一身黑色西装,那股帅气中平添了几分英气,也更加锐利,走到哪里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场拍卖,没有哪个拍卖师会不重视。
单从外观上来说,乔清许已经做好了上台的准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没底。
“谢谢何姐。”乔清许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怎么了,很紧张吗?”何舒念问,“其实一上台你根本没工夫紧张,到时候你的肌肉记忆会发挥作用。”
乔清许摇了摇头:“我不是紧张。”
何舒念笑着说:“那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是怕,”乔清许顿了顿,说,“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能搞砸什么?”何舒念拍了拍乔清许的肩,“放宽心,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如果姬文川不打算把赝品拍回去,那乔清许多半是会搞砸的。
眼看时间已到,他没再多说什么,拿上资料夹,戴上麦克风,迈着双腿来到了拍卖台上。
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客户,前区多是VIP会员,后区会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再后面有一块硕大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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