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浅浅地划了一下,毛细血管反应了几秒才慢慢渗出血液,这微小的出血不可能夺走他的性命,反而会让骨髓加快造血,让他更长命百岁。
陈维把睡衣的袖子扯上肩膀,又开始在手臂上割刀口,他特意挑选了血管少不怎么疼的部位,这里除了皮外伤之外没有任何危险,只是血液渗出来的样子很漂亮,红色的血珠从白暂的皮肤里爆开来,像热烘烘的流沙面包一样,咬一口里面香甜的馅料就流出来。
陈维想到了千秋,他会不会知道最舒服的自杀方式呢,陈维想去找千秋问问,到了千秋的房间才想起他去上课了,作为一个大学生,他要认真地上课,才能学到知识。陈维离开了千秋的房间,他想起自己以前也要上课,他本来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按照计划,现在他要开始构思毕业论文,他有个学长在截止日期的前半个月才花钱请人帮忙写论文,好不容易蒙混过关毕业了,就苦口婆心地告诫陈维一定要提前三个月写论文,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陈维现在应该泡在图书馆里蹭学校的电和水,用他那部开机都要一分半钟的老笔记本写论文。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真的会好吗?陈维可能会去考教师资格证,去学校做历史老师,或者去博物馆当文化员,他会做一些跟历史沾边的工作,除了历史,他也没有别的能力,口才不好性格沉闷,离开学校的生活应该不会多顺利。
陈维走回了房间,他靠在墙边坐下,脑袋哐啷哐啷地撞墙,想着这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了呢,根据千秋的上学时间来判断,距离陈维跟弟弟们第一次见面应该过了大半年了,这大半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他的体感时间变得非常紊乱,贸绿洲的药水他每天都在喝,药水里面肯定有让他记忆受损的东西,他已经把从初中学到研究生的历史知识忘得差不多了,勉强记得几个历史大事件,再详细的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特别是年份和人名,他的脑子像被勺子挖走中心的西瓜,什么都没有了。
发烧药起作用后,意识开始变得昏沉,陈维继续用水果刀割着手臂,用疼痛抵抗睡意,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是觉得好玩吧。
但还是睡着了,清晨买的发烧药是强效的,陈维脑袋一歪就倒在地上,好歹能安稳睡着了。
陈维以为自己会做梦,但忙于抵抗病菌的身体无暇给他制造梦境,没有梦的睡眠会变得恍然隔世,一睡醒就太阳西下了,陈维睡醒之后头没有那么痛了,他站起来去找水喝,在走廊时就听见厨房传来声音,走出去一看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贸绿洲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陈维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贸绿洲看见他醒了,就说:“清晨说今晚不回来了,我来给你做饭的。”
陈维的喉咙沙哑,他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贸绿洲说:“清晨给了我备用钥匙,本来是你的钥匙,但你不能出门,就给我了。”
陈维望着玻璃水杯里荡漾的水面,又问:“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了话,在……”
陈维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在清晨的房间里。”
昨天陈维夹着贸绿洲,屁股里还插着贸绿洲的鸡巴,现在陈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男人。
贸绿洲没有回答,而是扬了一下下巴,问:“你手受伤了吗?”
陈维的睡衣袖子滑下来了,沾上了手臂的血,灰色的袖子上开了淡红色的花,陈维把袖子拉起来看,经过几个小时的修复,已经没有出血了,伤口结了细细的痂。
贸绿洲想去抓他的手,被陈维躲开了,贸绿洲看他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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