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留院观察两天,病情有复发的风险。”罗文扬说着,刚想伸手把他滑到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一点,贺宁晨就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动作幅度有些大,连带着输液的软管都在晃动。
手臂一顿,罗文扬收回手,抬眼去看挂着的吊瓶,确认点滴频率没问题,低头发现贺宁晨正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清亮湿润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安,他温声道:“别怕,我不动你,就是想帮你拉下被子。”
说完示意贺宁晨低头去看被子,白色被沿已经滑落到了腰间,贺宁晨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用没有扎针的手将被子拉起来,低声道:“谢谢。”
“别说这两个字了,一早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罗文扬见贺宁晨眉心微拧着,便道,“你母亲的事情,不要多想,有些事情再怎么琢磨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日子该怎样过得开心一点。”
贺宁晨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罗文扬笑了笑,“快高考了吧?”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贺宁晨这几月来成绩虽没往下掉,但也没上升多少,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堵得慌,点头道:“是的。”
“想好去哪里了吗?”
或许是罗文扬的语气温和,眼神平静柔软,贺宁晨竟然下意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想去外省。”
罗文扬听了有些诧异,他问:“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想考到华市来读大学吗?”
“我知道,”贺宁晨目光转向窗外,微风将窗帘吹得飘动,阳光清澈明亮,少年略显病态苍白的脸有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圣洁,“可我想到外面去看看,我想离开这里。”
有那么一瞬贺宁晨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累到快要喘不过气,背脊狼狈地弯了下来,他快要装不下去了,贺宁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怔怔道:“我想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白色布料洇出深色的水渍,罗文扬揽着他的肩让他靠过来,贺宁晨没有拒绝,罗文扬轻轻拍了拍少年单薄的后背,问:“要我帮你吗?”
贺宁晨抬起头,眼眶湿润,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罗文扬轻缓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平声道:“我说我可以帮你,带你离开贺家。”
搁在白色棉被上的手指猛地一抖,贺宁晨不可置信道:“离开贺家?”
“你想继续留在那里?”罗文扬声音低了下去,“你猜贺琛那个疯子会对你做什么?”
贺宁晨不易察觉地缩了缩,罗文扬没有再逼他,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轻声道:“别哭了,不然又该难受。”
“谢……”还没说完,一根手指就搭上了湿润泛红的双唇,罗文扬笑了笑,“不用说那两个字。”
贺宁晨发烧嗓子都烧哑了,再加上刚才控制不住情绪哭了一场,喉咙又干又痛,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解。
他将水杯放到桌子上,问正在削苹果的罗文扬:“你为什么要帮我?”
贴着水果皮层的银色小刀顿住,罗文扬弯了弯唇角笑道:“因为我在争取你啊。”
争取。
贺宁晨也值得被争取吗?
贺宁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有些怔然地看着罗文扬的动作。
罗文扬将削好的苹果切块,装进玻璃食盒里,用温水加热,他道:“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
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了轻快的电话铃声,不是贺宁晨的手机,罗文扬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顺手就挂了。
“不接电话吗?”贺宁晨以为他不方便接。
罗文扬淡淡道,“不用管,推销的。”
贺宁晨愣了一下才“哦”了一声,原来他们这种人也会接到骚扰电话啊。
另一边,打推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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