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裴觉寒笑了笑,顺从地重新闭上自己的眼睛,“言言有什么想问的吗?不用催眠,我都告诉你。”
唐言为了捂住裴觉寒的眼睛的姿势更加舒服一点,变化了好几个姿势,最终几乎半个身子都倒在了裴觉寒的怀里。
裴觉寒感受到了,也不戳破,只是一只手像是不经意间地搭在了唐言的后颈上,时不时轻微地捏了捏,像是在撸着什么小动物。
周芸在外面一下子就观察到了这个极具有安抚性的动作,但一般来说,这个动作安抚的是唐言,但此时似乎裴觉寒也是格外愉悦的。
唐言靠在裴觉寒的怀里,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小声说道,“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听着。”
唐言没有询问,只是说自己愿意充当一个倾听者,这代表着他愿意全盘接受。
裴觉寒沉默了一会,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让人十分安心的温度,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我能猜到我这所谓心理疾病由何而来。”
“我之前也知道自己大抵是得了疯病,有时候我会感觉自己都没有救了。”
裴觉寒感觉自己身旁的唐言浑身一僵。
“……直到我遇到了小殿下。”
“八岁之前,作为段昭,我是将军府之子,八岁之后,到遇到小殿下之前,我都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
听到裴觉寒主动提起这个名字,唐言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那真的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殿下都还没有出生呢……”
裴觉寒陷入了回忆。
“段家功高盖主引得老皇帝猜忌,诬陷段家叛国勾结蛮夷,意图造反,最终段家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我爹当时已然有了退意,主动提出了告老还乡,但那老皇帝忌惮于我爹在军中的威信,怎么会同意?”
裴觉寒讲到这里的时候,冷笑了一声。
“当时我爹想为我培养几个死士,想着以防万一,哪知刚买回来的第一天,就成为了我的死替,我也就命大地躲过了这一劫。”
“一把大火将段家烧了个干干净净。”
冲天的火光,满地的鲜血,他躲在院子的暗道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尖叫和哀嚎。
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死于皇帝身边那条走狗的刀下。
热浪将躲在府邸中,那个年幼又弱小的他吞噬,他一度觉得自己就算是躲过了这场屠戮,也将葬身于大火。
当他彻底晕过去之前,他爹的手下才能趁着火势最大的时候掩盖身形,来到暗道中将他接出去。
在出去的途中,由于火势太大,来接他的三个死士有两个没能走出去,最后一个也被烧灼得满身是伤,一天之后感染死去。
唐言听着裴觉寒用平铺直叙又平静地语调诉说着往事,让他感到害怕又心疼。
他之前见段昭周身的气势很强,也隐隐有过猜测,但哪想到竟然是这种往事。
听到了“火”字,才意识到段昭之前脸上的疤痕是哪里来的了。
“无人照顾我,我便流落街头,被京城中好心的乞人收留。”
“没过多久,由于我的仅剩完好的那半张脸被当地官府认了出来。”
裴觉寒全身不可避免地颤抖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无尽的梦魇当中。
“但他没有多想,只觉得同叛国将军之子太过相似,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计划将那一片的乞人全部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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