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严磊说:“油不够了就去买,油票都在盒子里。油票要是不够了,就跟我说。我去想办法。”
这时代钱固然重要,票更重要。你没有票空有钱买不到东西,或者只能去买高价物。
乔薇刹那间就共情林夕夕了。
林夕夕可是真正从这个时代一路走过去的,真正吃过时代的苦。她重生回来想抱严磊的大腿太正常了。
谁不想呢。
这可是个油都要省着吃的时代啊。
就为这一口油,也该抱。
今天这顿饭的气氛比昨晚好得多。严湘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看到乔薇一边甩胳膊一边拿眼睛斜他,那表情很清晰地传达了她的意思。严磊忍住没翻白眼,无语地说:“你别管了,我刷碗。”
乔薇笑着站起来:“谢谢咯。”
老夫老妻的,说什么谢谢。神经病。
严磊冷着脸去屋里把用木柴余热烧的半锅温水端出来,先把碗筷在温水里涮掉了油,再用丝瓜络刷。
转头一看,那锅里漂着一层油花,在傍晚的昏暗光线里闪着五彩的光泽。
真败家。
幸好他败得起。
古今中外,男人但凡有较强的养家能力,能给老婆孩子好日子过,大多会有点骄傲自负的。
严磊也不能免俗。
也奇怪,结婚这么多年了,给她买过那么多抖抖布的衣裳,给她吃白面精粮,鸡蛋管够,怎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有成就感呢。
严磊怔了怔。
或者可能是,从前她从来没用那种带着笑的目光看过他吧。
那种目光里带着开心和满意,眼神灵动,好像在说:这个男的真不错呢。
……
啧!
还跟他说“谢谢”,虚头巴脑的。
洗完碗,严湘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旁边帮忙晾碗。
严磊问:“你妈呢?”
“屋里。”
严磊扭头一看,书房里果然灯亮起来了,她还拉上了窗帘子。
一进到书房,乔薇就问他:“你看这本书啦?”
她手里举着的正是严磊夹了竹书签的那一本。
严磊承认:“看了一点。”
他瞧了她一眼。但她脸上并没有对他乱动她的书生出来的怒气,反倒一双眼睛亮亮的,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有点问题。思想感觉不太对头。”严磊斟酌着说,“这本你再自己看看,不好的话,就烧了。”
反正她都烧了这么多本了,也不多这一本。
乔薇一双眼睛灵动转动,好像打着什么主意。果然,她说:“有没有问题,与其我看,不如你亲自看看。”
“你打什么主意?”严磊皱眉,严厉地警告她,“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被这些东西腐蚀的。”
“我知道呀。所以,由你来判定它到底该留还是该烧,不是比我更合适吗?”乔薇含笑,“你的标准比我更严,由你来判断,更不会有漏网之鱼,更安全,不是吗?”
那倒的确是。自从意识到自己灯下黑,让这种充满小资产阶级靡靡思想的文学作品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存在了这么久,严磊就真的没法信任乔薇的判断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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