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相依为命,在及冠之年,母亲病逝。
是他的妻子给了他走下去的力量,是他的妻子卖命为他筹集钱财进京赶考。
往后的日子里,他也是想与妻子安稳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多年劳累,苏夫人久积成疾,几年后便撒手人寰。
幼年丧父,青年丧母,中年丧妻,苦难像是刻意针对,专挑一人降落。
在苏元应丧妻后,又有不少人因他位置越来越高而再次动了将女儿嫁给他做续弦的念头。
这么多年,苏元应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女儿给他做续弦,当真是一点亏也不会吃得。
更何况苏元应的亡妻曾流产过,大夫诊断说其早年间劳累过度,现下已经没办法再生育,这事当初被苏府里的一个多嘴仆人当谈资说了出去,弄的人尽皆知。
不管怎样,亡妻没有为苏元应诞下子嗣,若是他们的女儿嫁过去再生个一儿半女,那岂不是直接压过亡妻一头。
都说死人不可比,可有个孩子傍身,比不比的,都已经是赢了。
谁知道,这苏元应又对外说,此生不再娶了!
此后的日子里,苏元应只专注于政事,替君王分忧。闲暇时会去寺庙抄经,生活的索然无味。也时常帮助一些寒门学子免他们无笔墨纸张可用,无饭可吃的困境。
因此他自己那点俸禄分了好几份花,落在自己身上的没几个铜板。
此番回京,萧锦年知道霍烬给了一处宅院给苏老太傅暂住,可他拒绝了。
回到了自己与亡妻住过多年的小院,那小院年久失修,已经破败,有雨时还会多处漏雨。
住所条件虽不好,可苏老太傅觉得心安,他并不喜欢接受他人之物,若真住进霍烬那所雕梁画栋的院子,怕是会夜夜难眠。
萧锦年和苏老太傅读书的第一天,回去之后小福子就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些都不是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萧锦年听到这些,心里对老太傅很是敬佩。因此他虽然学不进去,看不懂,但还是逼着自己看。
只是不想叫这样的人,太过失望。
想到苏老太傅刚刚看他的眼神,萧锦年叹了口气,他注定是要让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老人失望的。
科举舞弊一案,深的连系统都没有检测出来,纳入世界线之中。他即便是想查,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当初霞安城水灾一事,就已经可以感觉到他在朝中无人可用。
可若就这么放任,待日后提醒霍烬去查,定是为时已晚。顾家一家如今已被关在狱中,等霍烬登基,他们怕是早就尸骨无存。
萧锦年咬着指尖,啃着指甲,这是他一直都有的坏毛病。只要是遇到自己想不通,解决不了的事情,他都会这样。
大拇指的指甲已经被啃的面目全非,由于啃的太秃,带着微痛。
苏老太傅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看到小皇帝焦躁的神情,微怔片刻后无声叹息。
他如今逼着小皇帝为国为民又有何用,朝局如此,早已分析过利弊。皇权微弱,他亦是知。小皇帝处境艰难,举步维艰,做怎样的选择都不为过。
先帝晚年沉迷修道,丢下的这一堆烂摊子,大瑜未来怎样,都怪不到小皇帝的头上。
叹息声起,多少心酸无奈吐露,苏元应生出倦意,做出妥协,“陛下,科举一事,罢了吧。”
罢了吧。
萧锦年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三个字,理智来说,科举之事就此按下,是目前的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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