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受不住牢中的臭气。他淡淡的扫了一样僵硬在原地的牢头,略过对方,直接朝着顾仁识所在的牢中走去。
第14章
身为府尹,周淮山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亲力亲为。有时候甚至只要丢一个眼神,或是不经意间的一声感叹,手底下的人就会争先恐后的替他做了。
更别说来牢房放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对手底下吩咐一声就行。但周淮山没有,他还亲自来了肮脏不堪的牢房。
顾仁识与五六个嫌犯关在一起,周淮山示意将手下将人带出来,满眼嫌弃,“把他的嘴给我先堵上,聒噪。”
被塞了一嘴破布团子的顾仁识,由于舌头受阻,无法动弹,自然说不了话。他呜呜几声,从尖锐的眼神和愤懑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顾仁识在骂周淮山。
刑讯间中,小吏给周淮山搬来座椅,他屏退众人后才缓缓上前取下顾仁识口中的脏布。
读书人的涵养让顾仁识没有朝着周淮山的脸上吐口水,他活动一下下颌骨,冷哼一声,“周大人今日倒是得空,连牢狱都有时间来巡查。平日里敲鼓鸣远,人就忙的找不着,真真是会挑时辰劳碌。”
周淮山对顾仁识的阴阳怪气充耳不闻,只是打量着顾仁识,奇怪问道:“你我好歹也是一同考过乡试,你在摄政王那有门路这事,怎么一直瞒着?早先就说了,能叫你一家受这些罪?别说替死了的人洗刷冤屈,今年这场恩科,直接内定你儿子顾展方也并非难事吧?你说你还在这装什么呢?顾仁识,你觉得耍我好玩?”
“你红口白牙的瞎说什么?”顾仁识手脚被带着镣铐,脚上的链子为了方便走路,弄的有些长,由于听到周淮山的话让顾仁识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两步,怒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耻小人!”
周淮山紧紧的盯着顾仁识看,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破绽,可对方此时只有气愤,是被他冤枉有靠山能只手遮天为他儿子寻出路的气愤。
若是当真有摄政王霍烬这么大一座靠山,怎么会如此表现,早该就颐指气使起来,周淮山眼珠子一转,透着一股令人不悦的精明,“顾贤弟,是周兄口误,说了贤弟不爱听的话。既然贤弟说和王爷没有交情,那便是没交情。今日找贤弟你来,就是为了告知贤弟,从今日起,你一家四口人,都会从府衙放出去。”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周淮山说的这几句话,在顾仁识看来也是如此。想到对方刚刚提到摄政王霍烬,顾仁识有了猜想。
只是王爷为何会现在插手科举一事?
他虽没有入朝为官,但是朝堂从太祖开始,就广开言路,对于朝官们所议论的政事只要不是军事或是什么大事,都能从高墙之内传出,供百姓监督。
尽管这一条规定,从嘉宝二十七年开始,就有些形同虚设。但新帝登基后,不知由何种原因,又再次捡了起来。、
宫里露出来的消息,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不过若要仔细分析,也能从中解读出一些东西。
比如,如今朝政时局,三权分之。新帝年幼,皇权虽最末,世家压过皇权,隐有占据趋势。
第三方摄政王一权,暂且能与世家相抗衡。
现在三者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摄政王一方倾斜异动,世家那边为了夺权,定然也会有动作。
除非王爷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和世家抗衡,最终两败俱伤,还政于皇。
但别说小皇帝是个谨小慎微,只会与青楼女子寻欢作乐,纸醉金迷的。就算小皇帝有心想要改变如今时局,也只能等他羽翼渐丰,得到更多力量的支持,才能有所动作。
现在,还为时过早。
他也知道如今状告不是好时机,可,顾展方等不了。
儿子那样自傲的人,已经寻死,宁可逃避也不愿面对,他怕再没有希望,顾展方就真的完了。
顾仁识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上面会出面解决这件事。他只想让自己的声音再大一些,大到让身居高位的小皇帝能够听见,心里有个数,给个反应,哪怕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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