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不厚,砸到霍烬的胸前停了一瞬便落在地上,相间极短的“啪啪”两声,像巴掌声一样。
霍烬没看掉落在地上的书本,看着因自己的两声“母亲”便大动肝火的女人,不由得轻笑出声。
“您还是一点也没变,生气了,只会砸东西。母亲。”像是故意惹怒一般,霍烬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
顾芳宁听到那两字,只觉得羞辱不堪。她恨不得杀了霍烬,叫他闭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被怒火与耻辱裹挟,拿起手边小几上的茶盏,朝着霍烬的脑袋砸去。
茶水倒上虽有一会,但伺候的人不可能叫顾芳宁喝冷茶,因此茶盏里的茶,依旧有些烫。
瓷器相撞发出清脆的“铛铛”声,霍烬站定在远处,并没有躲避,茶盏砸在他的额角,稍烫的茶水滚过大半张脸,皮肤受烫,泛起一片不正常的红。
“砰”的一声,茶盏落地应声碎裂,像是与外面溪水流过的声音共同配乐。
水滑过脸颊,聚集在下颌滚落,带着一些血腥气。
霍烬感受着额角传来的痛感程度,知道是流血了。
顾芳宁看着霍烬血流了半张脸的样子,如同魔怔般吼道:“你又在装可怜给谁看!谁会可怜你!谁会可怜怪物!迟早都会病死,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为什么霍致远不早点死!”
霍烬掏出帕子,不在意的往额角按去,随意一抹,沉声道:“母亲,父亲已经死了。”
“别叫我母亲!”顾芳宁眼底爬满恨意,咬牙切齿道:“他是死了!可他凭什么死的那样轻松!他要是被怪病活活折磨死多好!就像你一样!你一定要被折磨死!一定!”
霍烬按着额角的伤,不知是想起什么,冷峻的面容透出一丝暖意,“怕是要让母亲失望,儿子遇到一个人,他有能治儿子病的药。虽说有些令人头痛的副作用,但他能让儿子的病情缓解,平稳。”
“不可能!”顾芳宁眼中沁出泪水,痴笑道:“你们霍家人,全是怪物。老天有眼,只会叫你们不得好死!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
霍烬想要开口反驳,可想到小皇帝今日对他的畏惧与排斥,沉默了下来。
顾芳宁哪里看不懂霍烬的神色,她开怀的笑起来,笑得狠了,又咳嗽不止。霍烬看着咳得要去半条命的顾芳宁,没有上前搀扶,而是转身离开。
鹅卵石小道上等候的两个尼姑看到霍烬从凉亭出来,连忙跑了过来。听到凉亭里传来咳嗽声,知道又是大动肝火了,也顾不得见礼,直接跑进了凉亭里,又是倒水,又是从瓷瓶里取药丸子塞顾芳宁口中。
这两个尼姑都是自小跟着顾芳宁一块长大的,她们陪在顾芳宁身边小半辈子,见证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从小天真烂漫的小姐,在生下小公子后,就慢慢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玉荷喂着顾芳宁喝水,知道小公子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有些话也能说了,“小姐,您说这又是何必呢?小公子今日来,定是知道您病了小半月不见好,他是担心您。怎么就又成这样了?”
玉叶将装着药丸子的瓷瓶放好,过来帮着顾芳宁掖被角,“是啊,那头上的伤还留着血呢。每次来这,都要带点伤回去,小姐,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二人一路陪着顾芳宁,从小到大几十年的情分,不是普通的丫鬟能比。
顾芳宁身上的尖刺獠牙也尽数收起,脸色比一开始还要白上两分,给人一种风一吹就散了的错觉。她躺在小榻上,大半张脸都陷进柔软的棉枕里,泪水划过鼻梁,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别再问了。”
霍烬穿过圆形拱门,原路返回,庵里的尼姑老远见到霍烬身影,便低头让行。住持空清倒是看到霍烬额前的伤还有大半张脸上泛着的红,她转动佛珠,念着“阿弥陀佛”再无其他。
“照顾好空宁师父。”霍烬丢下话后,以最快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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