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在中间的罗占礼也与刚开始的模样大相庭径,身形依旧高挑,却不复强壮,如今也瘦的脱相。脸上也尽是疲惫之态,只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着,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倒下。
跟着他一起来霞安的将士,也死了大半,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还有被士族偷偷杀了折磨死的。
罗占礼找不到证据,只能想尽办法让之前去士族保护的将士们回来。
他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城门转一圈,听听那些守卫谈天说地,从里面分析有没有凌寄书被抓的消息。
只要那天没有关于凌寄书的消息,他就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下去。
士族那边因为高家小公子被举子咬伤之事,当真不再给百姓一粒米粮。能撑到现在,全靠树皮磨成粉和士族倒出来的泔水桶吃了果腹。
现在莫如巷里任何一个人都经不起折腾,哪怕是风大一点,都能让他们脑袋里的弦崩掉。
侯守仁和士族似乎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他们虽然不给粮,可是会给泔水。虽时不时的会来逼问伤人举子的下落,但也没有真的动手抓人私刑拷问。
但是今日,侯守仁突然派了人马过来,不由分说的抓走了院子里所有的读书人。
众人都猜测,他们被抓,或还是与高家小公子受伤之事有关。
“我待会去县衙找侯守仁问问。”罗占礼声音粗哑,皱眉问道:“去之前我问最后一遍,仲霖,你们打算交出去吗?”
秦仲霖,就是当初咬伤高家小公子的举子。
人群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开始说话的老者环视一周后,回道:“仲霖自小天资聪颖,是不可多得的神童。他十七便考上举人,前途无量。若非如今出不去,他必然能参加半月后的殿试……”
老者顿了顿,有些不忍开口,但却是他们私下里商量出的最好的办法,“罗校尉,我们眼下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与那些强兵悍将对抗,连同归于尽都是奢望。我们想好了,就算是死,也要想办法送仲霖出去。他是唯一一个能有机会当官的,若是无法替我们申冤也无妨。只要能对他今后治下百姓好一些,也算功德一件。”
罗占礼沉默半晌,才艰难道:“你们不怕他即便入了殿试也考不上?”
“按照仲霖的性子,考不考的上,都会在殿上言明一切。”老者有些无奈道。
罗占礼一想,确实如此。
秦仲霖此人虽年少,但性子真是倔的要命。知道因为自己高家不再卖粮,除非他去高家谢罪后,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说要去高家谢罪。
他若是真去,那就是有命去没命回。众人苦劝无果,干脆直接把人给绑了看着。谁知他不死心,仍逃出去好几次。每次都是罗占礼带人把他抓回来,其中有两次慢了一步,秦仲霖都快跑到高家门口了。
罗占礼看到人群中脸上露出来的一丝希冀,没忍心说要是没有官府的文书路引和保人,秦仲霖根本参加不了殿试。
凌寄书之所以没有路引也能走,完全是因为他没打算走官道。
“看好秦仲霖,千万别叫他知道那些读书人被抓走了。”罗占礼说罢,朝着县衙走去。
……
侯守仁被苏元应坚定的态度弄的心烦意乱,周三水来禀报罗占礼在外求见的时候,他本不想见,最终又改变主意,让人进来。
“今天是什么风,把罗校尉吹到本官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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