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扒掉侯守仁身上的脏臭不行的囚服,嘴里也一直在咒骂着。
侯守仁听不清狱卒在他耳边到底骂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如今的自己,就像牲畜一般任人宰割,若非不是苏元应那老匹夫,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狱卒见刷的差不多后,又是一桶冷水,里面还带着一些冰碴子,尽数浇下来。怕耽误时间,也不敢再拖下去,直接拿着布囫囵个的把水擦干,手下动作飞快的给侯守仁穿上衣服。
收拾妥当,侯守仁又被向前拖行。他之前听到狱卒的话,王爷要见他。
眼下大瑜有实权还在洛安城里头的王爷,只有那位摄政王。
关于对方的传闻他也听过不少,最近一次听,还是他与世家斗法,直接砸了世家的盐矿,封了世家粮庄。最终是世家退了一步,慢慢的把价格调了回去,才得以保存盐矿和粮庄。
都说霍烬是神仙面容,阎罗脾气,侯守仁倒是能想象到阎罗脾气却是想不出什么样的面容能称一句神仙模样。
今日得见,即便他深陷泥沼,也依然为眼前人清冷俊逸的模样而感到惊叹。
霍烬倚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头,修长的指尖轻点额头,漫不经心的扫向侯守仁。
霎时间,侯守仁被那视线吓的心头一跳,后背发凉,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对方的容颜。他本就因站不住,整个人趴在地上,这会头低下去,鼻尖都快贴到地面。
“嘉宝二十年,侯家长子侯文竹在席间与赵永秉相见,三日后溺毙于侯府荷花池,尸体打捞上来,孙见月的贴身丫鬟彩叶发现其身上痕迹可疑。孙见月看后,转头掐着你的脖子,骂你是畜生,要你偿命。此后,便传出侯家的大娘子得了失心疯,再不久后,因承受不了丧子之痛,郁郁而终。”
霍烬语速正常,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地上趴着的侯守仁却是心惊肉跳,有气无力的反驳,“王爷,小人三十几年都在霞安城做县令,若是认识赵大人,怕是早得提携,升迁了。”
大瑜官制虽定了任期,但随着发展,慢慢成了摆设,仅对于在洛安城或是其他山好水好的府城还有约束力。
其他在偏远地区,穷山恶水之地,贫瘠之地为官的,若是朝中无人照拂,去了很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调任。哪怕做出些功绩,也会被有人脉的官员抢走,作为他们的升迁踏脚石。
赵家作为三大世家之一,也确实有好手段。永南府算是块风水宝地,他们都能让自家族人在那任了二十年的知府,愣是没有一人出来弹劾。
而霞安城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地方,但也不算是好地方。侯守仁若是真的搭上权势滔天的赵家人,不顺着往上爬一爬确实也说不过去。
见坐上之人并未出言斥责,侯守仁心里暗暗松口气。
霍烬看出侯守仁紧绷的状态有些许放松,不由轻嗤一声,“方民义包揽所有过错,对赵永秉只字不提,是为了保全家人孩子一条命,他怕说了不该说的话,赵家人会对他们动手。本王想不通,侯大人你如此嘴硬为的又是什么?莫非也是家人孩子?”
侯守仁额间渗出冷汗,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不管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是变相的承认他那大儿子的死和赵永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为了儿子才如此死守。
他的死已经成定局,不得不说苏元应真的好手段。也幸亏他没有把后来的两个儿子送出去,虽然二人现在混是混了点,但至少他没有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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