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他逗笑,拿出两支藿香正气液给他,连训斥都是温柔虚弱的:“从小一点苦没吃过,要回去也该去机场,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你受得了?”
“我……我想省点钱给你买上次那个手表……”他想想被偷的钱包,委屈的情绪又涌上来了,对方听完忍不住轻轻打了打他肩膀:“你怎么闹别扭还想着买这个?我不需要那么贵的表。”
他却嘀嘀咕咕的,说:“你已经不喜欢那块表了?那是不是也已经不喜欢我了?你上次还说特别喜欢那块表,那你肯定是也不喜欢我了……”
对方哭笑不得,他则严肃又倔强地拉住对方上车:“哼,现在就去买。我就算饿死,你也要把表绑在手上,记得逢人就用力哭着说是死去的男朋友送的。”
远处霞光灿烂,映得对方的笑声难得肆无忌惮。
那个黄昏,他曾又累又热又饿,迷茫得像经历了人生中第一场浩劫,但他年少的恋人却永远会穿过人潮朝他跑来,无论如何也要走到他身边。
无数次,他奔向他,如同许多小说或是电影里那样,只要相爱就不会错过,哪怕千山万水阻隔,他们也会重逢。
可惜现实远没有如此美好,人和人走散那一刻总是稀松平常、毫无察觉,一朝想回头时,才会发现早已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墓园里起风了,顾父的声音难得很轻:“2011年10月,从我大学母校回C市的绿皮火车就停运绝迹了。”
顾屿静静听着,问:“顾董事是想说他去火车站找你的故事吗?”
顾父回过神后略一皱眉:“……你一个小孩,从哪儿知道的?”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林阿姨或者欧阳叔叔告诉你的吧。”
那是他和陆霖中学时关系最好的两个同学,没记错的话,此前两人常去医院陪伴对方。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反倒问他:“那顾董事就不好奇故事的下半段吗?”
顾父眸光凝滞,问:“下半段?”
顾屿回答:“也是林阿姨告诉我的——他那个身体,太阳底下多晒几十分钟都会中暑不舒服,却没让你看出来。”
在父亲的微微错愕中,顾屿继续转述着在医院走廊外听到的故事。
事实上,父亲不清楚的事似乎一直远不止这一件。
“大学毕业头两年你们在外打拼,可惜顾董事你酒量不好,每次酒桌上你早早不省人事之后,都是他跟那帮alpha喝了一轮又一轮,才换来只值一两万甚至几千块的签单。”
“他有了孩子的时候,工厂那边刚步入正轨就遇到资金问题,真出了什么事你所有心血都得白费,于是他几次找上欠你钱的那几个混账的门,几乎是用一尸两命威胁对方,对方才答应交出了欠款。”
“在外地上学,你一点也不适应那边的饮食,尤其是早饭总是食不下咽。当年百十公里内只有一间小店会做点正宗的C市小吃,他担心你不吃早饭对肠胃不好,所以每天早起一个多小时排队去买。”
“东西不多,几乎都给你了,他也就在骑车回来的路上对付两口,从来没养成什么好好吃饭的习惯。”
身为晚辈,顾屿本不想在姆爸墓前和自己的父亲说这些。
但北风凛冽,他的眼睛还是再度被吹得干涩:“你看,他只记得你娇贵,你是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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