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渊接过,道声谢。
陈清雾视线瞥过他的衣袖,一顿,伸手指了指。
孟弗渊抬起袖子看了一眼,那上面沾了点灰。
他将水瓶放在台面上,抬手轻拍。
他指骨分明,手指修长,冷白调的皮肤,尤显得青色筋脉有种禁欲的质感。
陈清雾目光定在他左手的小指上,“渊哥哥你是不婚主义者吗?”
她有此一问,是因为忽然想到有一回聚餐,祁琳阿姨起哄催婚。
那时孟弗渊语气淡淡的,仿佛玩笑般地说道:您再催,我这辈子就不准备结婚了。
孟弗渊往她目光所在处望去。
自己小指上的银色尾戒。
“不是。”他沉声说。
陈清雾抬眼看向他。
“为人守戒的意思。”
“为谁?”陈清雾顺口问道。
静了一瞬。
孟弗渊的目光恍如云烟,轻而短暂地拂过她的面颊,又落向虚空处。
那样轻,陈清雾却捕捉到了,呼吸不由自己控制地一滞。
好似听见远方空寂山谷间的一声轻雷。
“不能告诉你。”
第11章
很难深入解析这一瞬间直觉衍生的异样,担心是自己敏感太过。
因为孟弗渊声音平静极了,语气也是讳莫如深,像是将所有人,包括她都排除在了这个秘密之外。
陈清雾笑了一下,“抱歉,我好像问得有点冒昧。”
孟弗渊抬手,轻转了一下小指上的尾戒,淡声说:“没事。”
自觉绝无可能打破,所以告诉她尾戒的意义也无妨。
就像那支绝无可能的签文。
陈清雾往墙上挂的时钟看去一眼,“渊哥哥你晚上有安排吗?”
孟弗渊斟酌着不知该说“有”还是“没有”。
陈清雾已继续说道:“要是不着急回去,我请你吃晚饭吧,麻烦你今天跑了一趟。”
默了一瞬,孟弗渊听见自己说“好”。
陈清雾就说:“那稍等我十来分钟可以吗?我想把剩下的试片标记做完。”
那毡布上的试片,有的贴了标签,有的还没有。
孟弗渊点头。
陈清雾指了指前方的会客区,叫孟弗渊可以过去坐着休息。
孟弗渊说:“你忙你的。”
陈清雾也就不再多余客套。
孟弗渊往会客区走去了。
陈清雾一一捡起毡布上的试片,取了笔和标签贴,开始记录。
没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传来。
掀眼看去,是折返的孟弗渊,手里多了本书,安藤雅信的《美的知觉》。
孟弗渊径直朝着工作台走来,拿起了那上面还没拧开的纯净水瓶。
她收回目光,继续工作。
余光瞥见孟弗渊喝了一口水,又顺手拿起了台面上一片贴了标签的试片。
“还原,9号锥。”他垂眸阅读的神情很是认真,“是什么意思?”
“哦,”陈清雾一边继续誊写标签,一边说道,“窑炉里氧气和燃料比例不同,会产生氧化和还原两种不同的氛围。氧气多于燃料是氧化氛围,燃料多于氧气是还原氛围。”
“区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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