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从瓷都搬来东城,打包东西的时候,最怕碰坏了孟祁然送的那些昂贵漂亮又娇气的玻璃杯。
因此不怕麻烦,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没让它们跟其他物品一样,放在搬家卡车的车厢里,而是单独放在一只纸箱里,自己坐在副驾上,抱了一路。
那种小心翼翼又极其珍视的心情,她理应不会陌生。
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亲自运送一套易碎品而毫无破损呢。
当某种可能性浮现之后,似乎,过往的所有蛛丝马迹全都能串联起来了。
送打火机、点石榴汁、买过敏药、航班升舱、寻找工作室并垫付资金、帮她介绍第一笔订单、害怕她从梯子上跌落、在她哭的时候拥抱安慰、小指上的尾戒、对她专业表现出极大兴趣、带她吹风、大清早同她去看开窑……
以及,凌晨开四小时车,带她离家出走。
还有,知道她喜欢小苍兰。
还有,那位员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孟总只喝雾里青……
陈清雾陡然坐立难安。
她想用更多的细节去否定这种荒谬的猜想,但那些隐约闪躲的目光和呼吸,那些每每像是戳中她心脏的话语,却反而似乎进一步佐证了猜想。
陈清雾像是烫手一般地,将手中瓷碗放回到台面上。
她找到烟和打火机,点燃之后仓促地吸了几口,意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没用。
她在工作室里焦虑地转了一圈,随后果断地拿过手机,给赵樱扉发了一个“SOS”。
赵樱扉:怎么了?!!!
陈清雾:在忙没?能不能过来一趟。
赵樱扉:等着,马上就来。
二十分钟不到,赵樱扉赶来了。
陈清雾正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烟,抬眼看向气喘吁吁的赵樱扉,“完了……”
“什么完了?到底怎么了?”
“我……我该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你快点!你要急死我吗!”
陈清雾站了起来,陷入如何措辞的斟酌中,直到赵樱扉仿佛急得快要打人,她才开口:“你有没有那种特别尊重的长辈或者前辈?为人正直,能力卓绝,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觉得有他就稳了。”
“有啊。我导师。”
陈清雾张张口,“……你导师多大了?”
“五十九岁。”
“……”陈清雾有些无语,“年轻点的有吗?”
“我师姐吧。”
“……要男的。”
“勉强算有一个吧。怎么了?”
“你就假设,你突然发现,这个男的可能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他有家室的。这样好恶心。”
“……赵小姐你故意拆我台是吗?”
赵樱扉很无辜,“你能不能直接说,别打比方了。”
“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赵樱扉顿时来了兴趣,“赶紧说!”
陈清雾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说出口,好像害怕语言有灵,出声就真的应验了。
“……你就假设那位有家室的前辈,他没有家室。然后你发现他可能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赵樱扉很是嫌弃她拐弯抹角,“你直接说,有个你很尊重的前辈喜欢你不就得了。”
“……”
“那得看你的想法啊。你要是也有意思,就跟他暧昧着呗。要是没意思,那就故意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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