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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那样的事情你都能做出来,何必再骗我,”他的额首抵在她的肩上,声音像是又哭又笑,“我不会伤你,我怎么会舍得呢。”

孟今今嘴唇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太乱了,二皇子的反应着实让她措手不及,乱到不知道该说哪句话才是对的。

“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你想杀了我折磨我都可以,但只要你弄不死我,就不许将我抛弃!你也答应过会陪着我。”

孟今今意识到不对,她倏然转身,只见那银簪已刺入了他的体内,他却是一声未吭。她浑身冰凉,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打掉了他手里的银簪。

银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在做什么?!”

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来之前万万没有料到的。流出的鲜血将他赤色的衣衫洇成了一片暗沉的颜色,她惊愕地看着他,这人怎会疯得这般厉害!

长臂一伸,将紧紧揽在怀里,头埋入她的颈窝,似要将她嵌入体内,一双黑眸毫无聚焦,如失魂一般。

“我说过,你弄不死我就不能抛弃我。”

“你……”

话没说话,二皇子一掌劈在她的后颈,她软软地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他说:“我什么都不在乎。这辈子你不可能摆脱我。”

孟今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乐坊的雅间内,只是双手被绑住了,系在了床头。绳尾很长,但她的活动范围还是仅限于床上。

那一圈又一圈的麻绳下面应该是垫了什么东西,她感不到任何疼意,只有后颈阵阵发疼。

她盘腿坐在床上,静默了很久。

二皇子昨天那副模样,会将她绑在这里并不奇怪。她以为她做的事情至多就像是往湖里投了一块大石头,没想到竟会是翻江倒海之势,差些淹死了她自己。

想起袖中的字据,她赶忙去摸了摸,幸好还在。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一直把这东西揣在身上。

不过想起被他劈晕之前他说过的话,这字据似乎也没有用了。

外头的天亮着,孟今今知道已经过了一晚。他们这会儿估计正满城找她,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白忙活了那些,白经了昨天那一遭。

在昨日之后,她已经无法和自己说二皇子对她的纠缠是因为宋云期和好玩了。

孟今今失神地望着窗棂,脑中浮现了她与二皇子过往的点滴。

晌午有人送来了饭菜。

无论她问什么,对方也只是摇摇头,喂她吃完就退了出去。

孟今今着急离开这里,但手上的绳扣无法用牙齿咬开。扯着嗓子喊得都哑了,也没人应她。

她干等了一下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枕在二皇子的腿上,他似乎刚回来,冰凉的手指带着药膏的香气,轻轻揉着她的后颈。

他眼眸布着血红的血丝,瞄了她一眼,继续手下的动作。眼下一片青色,显然一夜未睡。

她看了一眼他自己戳伤的位置,发现他竟连衣衫都没有换。

“你……”

他阴阴开口,“不要说话。你每说一个字,我就在他们的身上多划一刀。”

她惊惧地盯着他半垂的眸子,脸上的血色褪了去,不敢再开口说话。

二皇子见状,低低笑出了声,只是眼底毫无笑意,妒火和恨意充斥在心间,“真乖啊。乖得让人恨不得杀了他们。倘若我说,只要你乖乖的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便不会去杀了他们,你也愿意是吗?”

如自虐一般,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异常尖锐,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走不出来。明明在说着狠话,偏偏神情却是像受伤的小兽,在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孟今今分不清她是害怕他真的会去那么做还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她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试着让他镇定些。

二皇子怔愣地看着她的双手,慢腾腾地反握,将她的手抵在心口,弯下了背脊。

他保持着这姿势,忽然又改口,“只要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我便什么也不会对他们做。”

她别开了视线,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也不说话了。

说起来,她被他绑在这里,应该感到愤怒才对,还去管他的伤口做什么。

二皇子也不再说什么,他躺下身,从她背后抱着她。

屋内安静了许久。

孟今今毫无困意,她望着画屏,想他眼下情绪极不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她听着二皇子的呼吸声,显然也没有睡着。

他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颈后,吸吮舔吻。

孟今今静观其变,没有出声没有阻止。

他热烫的身子一下下蹭着她,那吻也落在了她的颈侧,急促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颤栗。

孟今今的额首也起了薄薄一层汗,瓷白的面上浮出了淡淡的晕红。

他的手在她小腹胸前胡乱揉捏着,脸颊蹭着她颈肩的柔嫩肌肤,半硬的那物抵在她的腰臀上下乱动,越贴越近,似在迫切的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一般。

孟今今呼吸加快,她受不住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她想说他把她关在这里,做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用。

只是触及他黑黝黝,暮气沉沉的眸子,她像泄了气一般,目光不由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胸口。

其实宋不算是利用今今,毕竟今今早就想干这事了,要是她自己能找到什么就不需要宋插手了,宋干的事就像给瞌睡的人递了个枕头。

啊俺没写好Σ_(???」∠)大家可能就没看出来今今在听到二狗说给命的时候就相信画舫的事儿不是他干的了。

0299二百八十九

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他应该已经处理了伤口,不然,都一天了,放任不管的话,他早该血流而亡了。

二皇子看着她面颊上的那一抹淡红,默不作声地又地贴了上去。

他心里清楚孟今今一开始来见他都是万般的不情愿,她会背着他去做那种事情,他并不会感到意外,他愤怒的是她一直没有放弃。

但那天在河边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忘记,他不信她说的都是假话。

宋云期策划了画舫一事陷害于他,那么重要的字据不可能凭白无故地出现在孟今今手里,他今日派人去调查过,那字据如同从天而降,与其说是她找到的,还不如说是宋云期送到她手里的。

她不讨厌他的触碰,还是会因他的触摸引诱而动情。

冷静后,他认定了,若不是这张字据,孟今今绝不会一气之下说出那番话来。她一定早就放弃了,只是感到了欺骗背叛,才会承认。

孟今今艰难地翻身躺平,忽地又听他幽幽道:“我一定会找到你要的证据。”

那声音里含着他的执念。

她愣了下,随即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暴怒之后,今日的他却是出奇的安分,安分得让她心里发毛。

孟今今心里着急,但眼下她根本无计可施,能做的只有别再激怒他,让他独自冷静,等他情绪稳定些,再和他好好谈谈,放她回去。

二皇子抗拒从她口中听到任何他不想听到的话,所以他想她安安静静的。可是孟今今照做了,他除了感到嫉恨不甘的同时又觉得孟今今是在恨他的威胁,恨他将她困在这里,才不想同他说话。

他掰过她的脸朝着自己,“说话。”

孟今今睁开眼就看到他那双森森的眸子,她不明他心中所想,只觉他的反复无常让她又无奈又疲惫,全然不知该怎么应付。

她只沉默了片刻,二皇子便没了耐心,变得狠戾,“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他这副透着股敏感又脆弱的模样,她内心的气忿根本无处可发。

“……你想听什么?”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神色稍缓,只是那眼眸依旧暗沉,“不许不理我。”

他又紧紧地贴了过来,双臂揽着她,汲取她的温暖,感受她的柔软。只有她在自己身边,他狂躁慌乱不安的内心方能有短暂的安定。

孟今今等了等,但他没有再出声,半敛着眸子看着她,像个毫无生气,只知道盯着人看的人偶。

她转过头,但他的模样仍在她的眼前挥散不去。她宁愿他是那个招人恨的二皇子,而不是像这样让她感到无措。

她深深明白,自己是无法摆脱他了。

栾子书他们和二皇子来回在她脑中蹦跶,到了后半夜,孟今今才睡着。

二皇子仍睁着双满含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似感不到累一般。

破晓时,他才稍稍瞌目,躺了片刻便起身了。

白天,孟今今都没见到二皇子。

她突然失踪了,度堇想必已经意识到她是被二皇子绑了去,她想二皇子估计是不方便过来,辛出度堇他们这两天肯定都在盯着他。

傍晚,有名男子进来,说了声得罪了,将一块布塞进了她嘴里,接着她便被那人带离了乐坊。

她琢磨着这里应该是被发现了,想留下点东西,但怎奈那男子盯得太紧,哀声道:“您可别为难我了。”

到了马车上,男子又抱歉道:“您再忍忍,等到地方了我就给你拿出来。”

孟今今以为二皇子身边做事的都是像从前那个叫凡八的,沉默寡言,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一眼。

那人笑笑对她说:“您喊我锦风就是。”

锦风安静了片刻,抓耳挠腮地看着她,悄悄地问:“您真看不上殿下吗?其实我们殿下也还行的,相貌上品中的上品,虽不懂柔情蜜意那一套,可他也别的男子没有的放浪……”锦风不好意思在说下去,咳了声,“您也体会过,懂得的。”他也不是急着将殿下‘卖’出去,只是他看着殿下这两天的样子,突然觉着殿下好可怜。

孟今今看他的眼神更是怪异,这人真是在二皇子身边做事的?

锦风将孟今今送出城,去了城郊的一处宅院。

这地方正是她之前来过的那处遮天蔽日,透着股阴凉的宅院。

他帮她取出口中的那团布,困窘道:“我刚才和您说的,您好好考虑考虑。顺道,拜托您件事,我刚才和您说的话,您可别和殿下说啊。否则,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孟今今眼眸一动,看着他佯装冷冰冰地拒绝,“不行。”

锦风大惊失色,受伤地看着她,孟今今讪讪地咳了声,“当然,我不是非告诉他不可,但你得告诉我,我家里那边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要问这个。”锦风松了口气,“您想问直接问,用不着威胁我的。”话说完,他有点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别扭地看了她一眼道:“都好着呢,没受伤,命还在。”

孟今今看锦风有些古怪,“没骗我?”

“哪敢呀。”锦风拍了拍胸口,“认识久了,您就知道我锦风从不撒谎。”

孟今今也没法去证实,姑且相信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肯定还瞒着她点什么。

住进了这宅院,孟今今没有再被绑着了,只是还出不了屋子。

锦风送来了晚膳,但孟今今想着栾子书他们,毫无食欲。

晚上二皇子并没有出现。

孟今今以为暂时不会过来了,郁郁地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天还未亮,二皇子带着一身晨露走进了屋内。

孟今今这两天都睡得都浅,听到开门声,她睁开了眼睛。

屋内还燃着烛,她看到二皇子穿着身女装,还以为是梦。

二皇子却是蹙着眉头,饱含怒意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坐在镜前,取下发上的簪子和发钗。

孟今今想他应该是为了不被辛出他们发现,才乔装出了城。

二皇子面上未施粉黛,只是穿了女装梳笼了发髻,但即便如此,仍是美艳得惊心动魄。

若是换做以往,二皇子若是看到她此时呆滞的眼神,定要好好穿着这女装风骚一把,只是眼下,他因被迫和孟今今分开了一天,又听锦风说她一天没有吃东西,误以为她在用绝食逼他放她离开,满心的躁怒。而发钗上的珠花又勾住了他的发丝,怎么也解不下来。

孟今今注意到了,她起身下了床,走到他身后。

两人在镜中对视一眼,她抬手拿开了他的手,慢慢地将勾在上头的发丝解开。

孟今今思虑了一天。既然二皇子觉得她是误会了他,那他还关着她不让她走,八成是还在气她那天说的话。她想过了,就算她能被他们找到,可回去以后,难保他不会继续兴风作浪。想想那样的日子,孟今今就觉得身心疲惫。与其不如捋顺二皇子的毛,让他安生一些,之后她再好好安抚家里那边。

二皇子这时冷冰冰地出声了,“为什么不吃东西?”

孟今今还在思索该怎么开口,漫不经心地回道:“不饿。”

他紧紧握着拆下的簪子,恶声道:“绝食没有任何用,我有的是法子喂你吃进去。”

孟今今抬眸瞅了他一眼,“我知道。”她看着他这副易怒的模样,虽然只是短短三日,但她已经不禁怀念起了那个蛮横无理,却偏爱装可怜无辜和色情的二皇子。

0300二百九十

二皇子将发簪重重扔在了地上,阴冷一笑,“你怎知没用?我在你眼里便是如此?”他也不想说这些,只是此时的他容不得孟今今讨厌误会他半点。

孟今今回神,一脸莫名地看着镜中那一脸不高兴,正钻着牛角尖的二皇子。

被关了两三天,还要小心应付他,她就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都快磨没了。

孟今今无语凝噎地看着他,想他大概是当她不会生气的,偏偏这会儿不是和他硬杠的时候,对上他这样的,她再有理也没用。

“你想多了。”她气不过瞟了他一眼。

二皇子却是心神一松,他想起她惯常都在佯装平静,在汇城的时候,她气不过,还会捉弄回来。但回到天城后,她便收敛了,这让他有些失望,唯有把她逼急了,她才会发作,时常不甘又怨艾地悄悄瞪他。但那次她被骗进府里,误会画舫的事情是他策划的,不知是不是气得太狠了,也不再忍,在那之后,她待他便大胆多了。想起那晚,他清晰的记得她明明还带着满腔怒火,可是在看到他为了她伤到自己,又心软了,后来,还只身去救了他……

他不信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就连曲婆都说他们看起来感情还很好。

看二皇子安静了,孟今今不由抬眼,见他眉眼舒展,她凉凉地看着他,心下确定,这人果然就是喜欢折磨她。

孟今今解下发钗,垂眸忍不住摸了把他柔滑的青丝,微不可察地叹了声,“你把我关在这里也不好来看我,这样不累吗?”

二皇子没有说话,他把她关在这里,就是因为怒气未消。

他抓来她的手,从镜中看着她的眼睛贴上自己脸颊,歪头依偎着,动作依恋缱绻,可从他口中蹦出的话语却是冷飕飕的,带着对他们的烦躁怒气,“姐姐若是想我放了你,还是省省力气罢。”

二皇子感受着她的温暖柔软,瞌目轻喟了一声。

孟今今闭上了嘴,只好安慰自己,最起码他是比前两天冷静。

他柔软的发丝瘙弄着她的手背,那痒意直通内心,但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问:“你今天还走吗?”她想晚点再试试。

他喃喃地问:“不想我走?”他清楚她在想什么,以为她的转变也只是为了能离开。

但他此刻不愿去计较了。

二皇子的到来,让孟今今的活动范围扩大到了院子里。

早上他硬是要她用了早膳,之后又拉她去睡,致使她有些消化不良,对午膳一点胃口也没有,只随便吃了点。

孟今今想他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她起身时他都没醒,到了晌午还在睡。

孟今今在院里踱步,毕竟是会触及他的雷池,她还在思虑怎么开口最好。

锦风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你累不累?”

她无奈侧头看他。

锦风耸耸肩,也很无奈,“你要跑了,殿下会打死我。”

孟今今摇头,只能由着他跟着自己走了。

锦风那嘴却闲不住了,“您还挺平静的。我去接您的时候,真怕您不肯走,闹着要离开。还好您配合,没为难我。您也别太生殿下的气了,他就是舍不得您走。”

孟今今顿住了脚步,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大概是因为她已经相信了他没有骗自己,可他却因为她说的那句不要再见的话,变成这副模样,弄得像是她对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等殿下洗刷冤屈的那天,您可得好好补偿……也不是补偿,毕竟殿下不该关着你的。但您也别太生气,气着自己不值当,殿下什么性格您也了解的。”

一想到二皇子认为她不想见他是因为不相信他,她有些不自然道:“你劝一劝他,找证据的事情不急……”

“哎呦,这我劝不了。这可是殿下的心头大事,比搞垮青风皇子还重要!”

孟今今神情呆滞了下,二皇子这时睡醒,走到了门口,看着他们。

他像在不高兴自己睡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叫醒我?”

孟今今看了眼锦风,锦风也看了她一眼,一副事不关己地低下头,当自己不存在,闪身走人。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无端有种被锦风推出去独自抵挡二皇子的错觉。

二皇子又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孟今今揪了揪袖角,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回答:“刚起。”

二皇子面色好看了一点。

二皇子今早虽没说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但看他的样子,孟今今想他今天应该不会走了。

锦风不但跑了,还将给二皇子上药的事情交给了她。

孟今今故作淡定,但看到他胸口的伤口后,心口颤了颤,面上没绷住,怔了怔。

二皇子摸上了她的脸颊,“心疼吗?”

“……这是你自己捅的。”

二皇子瞬间又黑了脸,孟今今无奈,“心疼。”

抹完药,她帮他拉上衣衫,吐了口气,说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并没有用,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她这话如同掀起了波涛骇浪,他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在不断加重,面上虽然还是一派平静,但语气已经变了,“我说过不许再说这些话!”

孟今今就没指望他听完能不生气,她稳着声音说:“你听我说完。你关着我一点用也没有,天天还要躲躲藏藏的。你放我走,直到你找到证据之前,暂时不要来找我……”

二皇子呼吸剧烈起伏着,倏然加重力道,阴狠道:“你还敢再说!”

孟今今知道自己必须说完,“嘶……但我会去找你的!”

听到这里,二皇子手里的力道终于松开了一些。

孟今今忙夺回自己的手揉了起来。

二皇子沉沉地凝着她,眼眸忽明忽暗。

她见他松动,再接再厉道:“他们早晚会找到我的……”

“我可以带你离开天城。”

他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轮到孟今今不信了,她想也不想道:“那宋云期呢?”离开天城,他还怎么找宋云期的事……

蓦然间,脑中电光雷闪,孟今今想到了二皇子口中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孩子,如果把宋云期当成那个孩子,那二皇子为何那般针对宋云期,便能解释得通了。

孟今今望着他傻眼了。

听到二皇子轻轻说了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回过神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确认,锦风跑来打断了他们,火急火燎道:“殿下,他们快要找过来了!”

二皇子神色瞬间变得乌云密布,他抓来孟今今的手腕,站起身道:“走。”

孟今今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盯着她道:“不要耍花样,不然我不介意拿他们泄愤。”

二皇子说完,孟今今的面色也变得不好看,她受不得他三番两次的能拿他们威胁。

二皇子看着她木着脸不说话,薄唇紧抿,一旁的锦风快急死了,都想扛着他们跑了,出声催促了一遍。

孟今今和二皇子两人进了马车,孟今今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殿下,我们要往哪里去?”

“找个陌生的地方。”

二皇子对外说着话,但眼睛一直在看着孟今今。他知道她是生气了,但却不肯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执拗地牵着她的手不愿松开,似乎妄图以此来消除她的怒气。

马车走了片刻,突然停下了。

“殿下……”

锦风声音发虚,看着前头那一大群人,虽然他这边的十几名暗卫个个武功高强,但寡不敌众啊,他不想受伤啊……

0301二百九十一

二皇子也意识到了,愈发用力地去抓她的手。

看到了她捂着胸口,松了口气,他心口被狠狠一刺,眼眶顿时变得赤红,即便当下的情况他已经无法逆转,却仍是不肯示弱放她离开,带着浓浓的不甘,周身似被一层阴霾笼罩。

孟今今对上了他那双的眼睛,看着他不肯让自己走的模样,她心下松动,也硬气不起来,“我该回去了。”

二皇子仍不肯放,听着外头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有些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关了我三天,我可是一直都没闹过,你总得讲理一回……”

她试着去掰他的手时,听他低低地问:“你方才说得话是真的吗?”

她愣了下,但很快就回道:“是。”

二皇子抬头,那双眼睛泛着红,对她勾了勾唇,缓缓撤回手,嘶哑道:“姐姐可不能骗我。我会在娘那等你找我,直到我找到证据。”

闻言,孟今今瞳孔一颤,她知道二皇子这是做了极大的退步,她提这条件时,原以为他还会在要求她些什么。

她应了一声。

他这话也同时提醒了她,她掌控不了他多久。他找到证据之后,她将面临一个可能无法解决的难题。

孟今今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了马车。

二皇子掀开车帘,阴阴地扫过那几张面容,看着孟今今走到他们身前,消失在他们身后,双手攥紧,指骨发白。

马车内,孟今今感到两道沉压压的目光投到她身上,她大气不敢出。

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是辛出和栾子觉。

而度堇不知为何,没有过来。

她紧张地舔了舔唇,讷讷道:“我……你们吃了吗?肯定累了……度堇……”

辛出二郎腿一翘,低低笑出声,“想轻描淡写的把这事带过去了?这种事情干得多了,人也长进了。”

一脸沉重的栾子觉面容一僵,他有点不自然地看了眼他哥哥,目光游移。

孟今今忙不迭正色道:“当然不是了!”但手已经悄悄地去拽坐在她身边的栾子书的袖角了,“我知道我又做错了。”

辛出嗤了声,“你哪一回不知道。回回都认错,下一回呢,照旧死性不改。”

栾子书感觉到她的小动作,看他们像猫和耗子似的,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心里还是担心居多,出声道:“他为难你了吗?”

“没有……”

孟今今说得是实话,但因为这会儿她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话说的听起来心虚得很。

栾子书面露犹疑,轻轻又问了遍,“真的吗?”

孟今今见栾子书都不信她,忙道;“我哪敢。”

栾子觉由于自觉作为最后一个被收进来的男人,他暂且还是保持安静较好,扫了她一眼,只是腹诽,他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辛出也了解孟今今,想的和度堇差不多。当下也只是气她擅作主张,瞒着二皇子的事情。

“那个可是个难缠的主,”辛出口气有些幸灾乐祸,“我倒看看你怎么摆平他。”虽是这么说了,但他的一双眸子渐渐变得黑沉。只要她心里没有这人,就算他们不出手,她自己早晚都能解决,怕只怕……

当初孟今今在二皇子那挨了鞭子,背上笞伤是他上药处理的,他从前一直知道孟今今对二皇子的惧怕居多。看她听完自己的话,虽是一脸忧烦,但已无半点惧怕之色。辛出不知自己该不该暂时松口气,单从她会经了这事来看,她定然是说了和做了什么惹怒了二皇子,而二皇子显然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他们直接回了孟宅。

在孟宅,孟今今才见到了度堇。

但她一看见他颈侧的青紫吓到了,她飞扑过去,“怎么弄得?严重吗?疼吗?”

度堇略一沉吟,还是没有先告诉她,只道:“不小心摔倒,正好撞在了桌沿上。”

孟今今攀着他的肩膀,仔细瞧了瞧,平平的一道,的确如他所言。

她虚声道:“是不是因为我?”

度堇捂住了脖子伤的青紫,抿唇浅笑,“不是。”随即叹了口气,“我不该让你一人去解决的。”

孟今今没有信,觉得他会受伤肯定与自己有关,扒拉开他的手,目露愧疚,蹙着眉首,直直看着他的脖子。

在他们背后的辛出哼笑了一声,抬步走下石阶,“你不信他,那我来说,不是因为你。”

栾子觉将孟今今提溜到自己旁边,就是觉得度堇又在耍花样,瞪了他一眼,松开孟今今的后领,侧头对着孟今今道:“他是收到那个郑驸马约见他的书信,以为能通过她找到你,去了才知道他是被当成了诱郑驸马出来的饵。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问他有什么用?还不如去问宋云期。他们前脚刚见面,那宋云期的人后脚就来抓人了。”

孟今今震在原地,她睁大眼睛看着栾子觉,“他……他……”

栾子书轻蹙眉头,不满地朝自己弟弟那边看了眼,握上她的手,抚着她的手背,“你刚回来,好好歇一歇。这件事情,我们会去找问清楚的。”他说完叹了口气,也不想孟今今这会儿知道这件事情。

栾子觉知道自己冲动了,不禁暗暗自恼了一番,碰了碰她的手,“宋云期跑不了的……”

可孟今今想到宋云期之前答应过她的事情,一刻也等不住,想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得亲自去问问。”

度堇着急地唤了声,“今今……”

孟今今刚转身就被辛出拉了回来,“你就这么跑过去了,万一他不承认呢?”他扶额,略显疲态,“我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

孟今今见状,立刻打消了念头。

二百九十二<缺月昏昏(女尊NPH)(培根)|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https://www.po18.tw/books/725455/articles/9283049

二百九十二

夜里,孟今今帮度堇上药时又问起他受伤的事情。听他说,他是在慌乱之中被人推了一把,才磕到了桌沿。之后郑小将军便被打晕,悄悄带走了。

见孟今今一直抿着唇,拉着小脸,他便看出她在想什么,轻啄了啄她的唇,“在我这可不能想别的人和事情。我只是受了点不足为道的小伤。”他抵着她的额首,“别想了。”

孟今今凝着他,目带内疚,“吓到你了吧。”

他笑了笑,“我怎会被这点事情吓到呢。”他见孟今今比自己还后怕,让孟今今枕在他的腿上,“我没事。”

“你不气宋云期做得事情吗?”

度堇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软发,“我自幼生长的环境里,这种事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我早已习惯。”他看着她更加心疼的样子,碰了碰她的脸颊,眨了眨眼,柔声缓缓道:“不要太放在心上,我自是不会白白让人拿去做饵用的,总会去要回来的。”言毕,他眼眸划过一抹异样,转瞬不见。

孟今今没有注意到,她抓着度堇的手指,面上顺从地点头,但心里并没有放下此事。

她想,宋云期应该已察觉二皇子与郑小将军之间生了嫌隙,试图找到郑小将军从郑小将军那里入手。但郑小将军因为与宋云期有血仇,又或是因为信不过他,所以一直没有主动找上宋云期。宋云期找不到她,便冒充度堇的名义写了书信送到了能接触到郑小将军的人手里。

宋云期会拿度堇去将郑小将军引出来,孟今今觉得并不奇怪,度堇最适合不过,他是她身边的人,从他们不愿搬入皇子府的那天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宋云期与他们不合,这样一来,郑小将军对度堇便不会抱有戒心。

孟今今闭上眼睛,双手环住度堇的腰杆,埋入他的怀中,“幸好,你还好好的。”她没有继续猜测宋云期冒充度堇的名义在书信里写了什么,这不重要。利用就是利用了。

度堇抚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抚她,感到她又抱紧了些,又说道:“这笔账我定要找宋云期去算。”

度堇的手顿了下,劝阻道:“别这样,今今……”

孟今今早上睁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身旁的度堇还在睡。

昨晚后来她暂时被度堇分去了心神,但睡着之前,度堇受伤的事情便又占据了她的脑中,她无法安然入睡。

她轻手轻脚地拿开度堇放在腰上的手,下了床。

她怕吵醒度堇,全程没弄出一点声响。出门后,直奔宋云期的府邸。

梅林之中,宋云期头带兜帽,静静地看着孟今今。他知道孟今今会找来,如若不是为了那度堇,她大概不会这么快回来。

凋谢的花瓣落了满地,一片萧索,只空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一朵梅花掉在他的手心,他却没有感觉到,缓慢地握起了手。

她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却不像寻常那样因疲困看人软绵绵的,仿佛含着脉脉温情,让人感觉周围的一切也跟着慢下,忍不住想去触碰。

他看着她那双透着心急火燎的眸子,想必昨天回去后就想来找他了,但被拦下了。

在皇子府下人的眼里,他们的孟驸马常常眉眼带笑,即便是不笑的时候,看着也好亲近,没有什么脾气。若卿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此时看到沉默不语的孟今今,他想,任谁都能看出她情绪不好。

微风拂过帽檐的雪白绒毛,衬得宋云期那双黑眸越加深沉。

若卿忍不住看了眼自家主子,安静地离开了梅林。他们并没有利用度堇,他那天只是接到郑小将军出现的消息,会在那碰上度堇,他也很意外。之后回到府里复命之时,看到主子瞬间沉下的面色,他才明白过来那是个针对主子的局,为了让孟今误以为他们利用了度堇。

“我大早上的过来找你为的何事,你应该清楚。”孟今今抬步走去,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你若是做不到,当初何必答应我。”

宋云期无法从她的那双眼睛上移开,他想起当初两人再见之时,她对他的敌意都不曾如眼下浓烈。

即便已有所料,但他还是被她的眼神一刺,气血翻涌,他掩唇,低低地咳了起来,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

孟今今只要想到郑小将军是习武之人,有可能会当场迁怒度堇,伤害到他,她的心绪便再难稳定。度堇说不知被谁推的,但她想他肯定是隐瞒了她什么,也许推他的人就是郑小将军……

她脸色白了白,眼里仿佛带着两团小火簇,下意识地抬手,带着满心的忿懑,手指揪住他的衣襟,用力得微微发颤,“其实你可以等我回来利用我,就像之前那般。郑小将军一直以为我和二皇子有私情,用我的名义去找她也一样好用。”越说越激动,“为什么要利用他?!你看,我有那么多的弱点,你让我做什么,只要随便拿一点威胁,我根本没办法不答应……”

宋云期瞳孔剧烈一颤,被碾去花汁,残破的梅花从他一直紧攥的手中掉落,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略显仓惶地打断了她,“孟今。”

孟今今陡然噤声,眼前的宋云期失了以往的镇定平稳,薄唇紧抿,气息快速起伏,细碎的咳嗽声不断溢出,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她稍稍冷静了些。

静默了一瞬,孟今今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宋云期会是这样反应,他应该是淡漠的对待她的愤怒……

她直直看着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如果你又想许给我什么来补偿的话,就算了罢。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我不想要。”她唇瓣动了动,眸光在他面上流转,那眼神失望自恼,“说出来被你笑话也没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我以为你有些变了的,偶尔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关心你一些。在云州相处的那几日,我甚至……”

宋云期急促的咳声打断了她,沉甸甸的眸子看着她,似裹杂着诸多的话语,他的手又一次握上了她的手腕。

孟今今垂头看了看他的手,不解地眉首一蹙,事情是他做的,此时他又何必装出一副看似要挽回的模样。

她抬眸直视着他,说出了那句她原先一直想说,“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好。如此,你也不必劳心费神。”她恍惚了一下,从云州回来之后,她本以为这句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如果她从来没对他心软打动过,她也不会体会到除愤怒以外的其他感觉。

孟今今又一次挣回自己的手,异常认真地看着他低语:“我是没权没势,但你要逼急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反正这辈子我们谁也别想好好过了。”

她说完就想转身走人,可宋云期却在她转身的瞬间拽住了她的衣袖,可他咳得太厉害,微微弯着身体,指尖缠着她的袖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摸不清他此时的想法,又不想在此多留,“你有什么话让若卿来和我说吧。这几天我会待在孟宅,至于外人会说什么,你那么厉害,定能处理好的。”

孟今今回身抽走自己的衣袖,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宝子们!!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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