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所欢没的选,依附于玉清观,任人宰割,而今,他虽还受谢璧牵制,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赫连青不堪大用,若是……予溪団对
“三年未见,王爷别来无恙啊。”
脚步声又至。
所欢躲在赫连与寒的身后,悄悄撩起眼皮。
来人着一袭青色朝服,肩披鹤裘,苍白五指握着一柄华丽的文人剑,端的是风流倜傥的书生做派。
“三年未见,贺太傅过得倒是越发滋润了。”赫连与寒循声回头,迎上半步,挺拔的身影刚好将所欢挡住。
可惜,贺清风已经看见了所欢。
“世子新婚,贺某还未向王爷道喜,此玉佩就当是贺某给世子妃的赔礼吧。”贺清风解下腰间玉佩,笑吟吟地交到侍从手中,“还望世子妃莫要嫌弃。”
所欢愣了愣,犹豫地瞧了赫连与寒一眼。
隔着面甲,他无法窥见男人神情,不得已,上前一步,从侍从手里接过玉佩,欠身行礼。
“多谢贺大人。”
太傅贺清风的名号,所欢亦有所耳闻。
此人乃先帝门生,天生一副花花肠子,明明如赫连与寒一般,都是包藏祸心的权臣,却惯会收拢人心,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在坊间的名声同赫连与寒的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世人常说,当今圣上能坐稳皇位,得益于赫连与寒的铁血手段,唯有朝中之人知晓,贺清风也是一条毒蛇,带领着一众鹰犬,时不时在暗处吐着猩红的芯子,给政敌以致命一击。
“区区薄礼,不足为谢。”贺清风拱手谦虚,“遥想当年,世子出生时,贺某也献上了一块玉佩,和世子妃手上这一块刚好是一对呢。”
所欢心念微动,起身时,头微微一偏。
寒风呼啸,碎雪雾气般从远处翻涌而来,他脸上的薄纱如同被一只巨手撕扯,不堪强风后飘落。
所欢低低地惊呼,红着脸抬起衣袖,堪堪遮住了脸。
电光石火间,站在他面前的贺清风已经看清了他半张芙蓉似的面庞,瞳孔因讶然,微微一缩。
被风吹起的薄纱擦过赫连与寒的面甲,转瞬消失不见。
赫连与寒眸中亦闪过异色。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摘下面甲,扣在了所欢的脸上。
带着体温的面甲对于所欢而言,过于宽大,他艰难地扶住面甲一角,羞怯地抬眸:
“父王……”
继而一愣。
银色的面甲下,是一张比他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的脸。
想来也是。
赫连青不过十六岁,赫连与寒身为他的生父,能有多大?
但他们既相似,又不相似。
赫连青瘫痪在床,病气缠身,即便能看出轮廓的俊朗,也被双颊上过重的青灰生生压制了下去。
赫连与寒则不然。
他在漠北风吹日晒三年,浑身笼罩着勃勃的杀气,一张俊脸的轮廓的确与赫连青宛若一个模子刻下来的,却只能说,赫连青是从他的身上剥离出来的一副不甚完美的壳子。
可惜了那分相似,竟是连半分神韵也不曾继承。
赫连与寒的眉眼比赫连青深邃,鼻梁高挺如陡峭山峰,眼窝自然而然地透出几分不近人情的阴翳。
这张脸称得上是丰神俊逸,刀刻斧凿,可惜,狭长鹰目中的两点寒芒让他看起人来,神情中总带着淡淡的讥诮与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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