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飞溅,映得婆子皱纹遍布的脸鬼气森森。
她攥紧火钳,用余光打量早已走到榻前,用帕子替世子擦拭脸颊的世子妃,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世子妃非池中物,家里的老太妃压不住。
她在富丽堂皇的楚王府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千金贵女不胜枚举,就算是宫里的娘娘,她也是说过话的。
饶是如此,她也没见过所欢这般,妖异惑人的人物。
偏生还是个双……
啪。
暖盆里爆起一朵小小的火花。
“你先下去吧,世子这里有我就够了。”所欢循声回头,视线在婆子身上轻飘飘地刮了一圈,“若是老太妃问起,你就说世子已有好转便是。”
婆子跪在地上,老实应下,离开前,匆匆看向床榻,见晕厥的世子面上的确涌起血色,悬起的心落下大半,马不停蹄地找老太妃回话去了。
温暖如春的卧房里陡然安静下来,红色的床帐无风自动,现出所欢斜倚在榻前的窈窕背影。
他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雪白的丝帕——那上面的淫水干了大半,留下片片丑陋的水痕。
所欢不过是将帕子在赫连青的鼻下晃了晃,脸色惨白的世子就犹如回光返照,脸也不白了,呼吸也顺畅了,就连胸腔里都不再发出可怖的咯嗒声了。
“最后解毒,难不成……我还得喂给你喝?”所欢似笑非笑地用手指戳了戳赫连青的鼻尖,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有些无趣地收了手,转而去揉发酸的膝盖。
针扎般的痛楚久久不散。
所欢眯了眯眼睛。
他不是什么好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吃过的亏,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所欢正揉着,赵泉敲门而入。
“世子妃,”家丁喜气洋洋地跪在地上,双手呈上一方垫着红绒的木盒,“王爷身边的人送来的,说是见面礼,请您收下呢。”
“见面礼?”所欢诧异挑眉,抚平衣摆,向赵泉招手,“拿来给我瞧瞧。”
赵泉依言上前。
木盒并不精致,甚至有些发旧,像是寻常随处可见的方盒,只盒盖上用刀骤风急雨地刻了“赫连”二字,隐隐有风雷之意。
所欢心念微动,拨开木盒的铜锁,继而忍不住小小地惊叫起来。
盒中垫着的猩红色绸缎上,躺着支巧夺天工的金簪。
他先前成婚时,觉得楚王府给的三朵金莲的簪子已是富贵至极,看了赫连与寒送的,才知道自己见识短浅——
盒中金簪顶端也雕着金莲,虽只有一朵,却是花瓣薄如蝉翼,花蕊栩栩如生,蕊芯点缀着点点红玉,收拢在半透明的花瓣中,晃动间,有泠泠脆响不绝于耳。
“世子妃,王爷赏赐,您得去谢恩。”
圄烯赵泉担心所欢沉浸在得了金簪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小声提醒:“如今时辰尚早,老太妃必定也在。”
言下之意,若是不谢恩,恐再被老太妃叫过去学规矩。
“嗯,我晓得了。”所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簪子,拢着三千烦恼丝走到梳妆台前,耐心地馆了发髻,将赫连与寒送的莲花簪子斜斜地插入了发髻。
金色的莲似是在乌溪中悄然绽放,花瓣筋脉分明,花芯玲珑剔透。
他缓缓偏头,满耳的溪水叮咚。
“好看吗?”
伏地的赵泉恍惚半晌,确认所欢问的是自己,激动得结巴起来:“好……好看!世子妃国色天香,绝色……绝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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