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否则他绝不会带他这么大的一个累赘出门。
在路过神泉山洞的时候,这种压在高璟昀身上的沉默如蓄积了连日水分的云朵,终于坠不住那些雨滴即将倾盆而下。
“哥,我想回去取一样东西。”高璟昀指着洞口的方向低声请求道。
秦修宁早就将东西搬到了山下,他不记得落下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进山洞,暖意扑面而来。明明没过去几天,但好似这里的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山洞顶上垂下的绿色藤蔓似乎更茂盛了一些,雾气缭绕的水面也似乎更平静。
高璟昀最近很容易累,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山洞里很热,可他不敢摘下帽子,因为薛不染给他买的新帽子有护耳,刚好可以遮住那双令他难堪的红耳朵。
薛不染给他穿得太多了。他想解开腰带给自己松口气,低头一看那条皮带也是新的。旧的那条在他逃跑时挂断了,薛不染给他换了新的,绳结都他每次出门前亲自打的,他突然就不想解开了,彷佛这样就不会破坏掉他们这些天来最近的距离。
他又摘下水囊,想喝口水解解渴。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这才想起这是薛不染新给他新熬的药水,治他哑了的嗓子。
不知何时,他周身每一处都留下了这个叫薛不染的印记。
他这几天总在想,如果他真的回不去,如果就真的要活在这个叫李未寻的身份里,他愿意吗?
他不知道,对于那座皇城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人和事,可他也无处可去,那是他的家。
但如果家没有了,回不去了,他该去哪里?
一想到这些,惶恐不安如同坠崖,脚下万丈深渊。而仰头望崖顶,发现那里也空空如也,也并不会有人来救他。
他叹了口气,往山洞里面寻找,他记得那天走的时候他故意将新栽种好的那株小草留在床榻边的。
“我记得就在这的。”
高璟昀绕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花篮。
秦修宁闻言往里走了两步,从脚下的碎石缝里捡起被踩碎的花篮。
“在找这个?”
高璟昀眼眸一亮,紧跑几步过来,接过那个了一半的花篮,因为慌乱,指尖不小心擦过他手背上的青筋。
是这几日来两人唯一的身体接触。
但毫不意外,那只手倏然抽回。
“人都走了,留株草给我是什么意思?”
高璟昀寻着声音望向站在洞口被柔光笼罩住的人,随后迅速低下头,突然脸红起来。
“没什么,就觉得它有点可爱。而且带走也不一定能活,我想让他活着。”
他抚摸着残烂的一瓣,心疼不已。
“对不起,早知道就不该留下它,让你看到更生气。”高璟昀看看脚下,用藤枝编的笨拙的花篮已经被踩碎成两半。
“够了,对不起我都听腻了。”
秦修宁蹙眉,脸上的不耐烦显而易见,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不是我踩的,你走那天我被人打晕了。”
“怎么会……”突然,他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向前跨了一步,“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秦修宁后退,避让出一段不远不近的尴尬距离,“找到了就走吧。”
“那是谁打晕你的,你知道了吗?”
秦修宁淡淡摇头,那个花纹,他这几日专门查问过,并不属于独龙族。
可如果是外族人,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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