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总会无端想起那张埋在龙案上狰狞的脸。
可现在一想到季明礼说的那些话,他心火难平。
尤其在得知了邱秉俞带来得这个消息,一夜间恨意更是将他烧了个干干净净!
包着青梅的油纸被扯烂,一颗颗新鲜的青梅被大掌捏碎,青色的汁液一滴滴落入下面的碗中。
是他大意轻敌了,这只狐狸早不是当年强装镇定的小崽,而是一只心思深沉又阴狠的狼。
看来,他是要换个方式了。
春祭大典为大祀,整整四日在佑国寺祭完先祖祭神祗然后飨先农最后亲耕猎。
仗銮仪卫,百官陪同,万国来朝。从午门到佑国寺,各部各府大臣天不亮就在道两旁分班序立,恭候皇帝驾临。
从日出至日暮,一整套繁缛冗长仪式下来,腿都要跪断了。
秦修宁这种五品以下的小官员根本不配陪祀,只是位列在祭坛最外远远跪着。
他不时朝旌旗招展鼓乐齐鸣的高台上看去,那一身明黄的遥远身影,高贵挺拔,而那皇冕下是不容侵犯的威严。
七年,足以教一个人如何穿戴上厚厚的盔甲,而高璟昀的这层盔甲则更为结实,甚至嵌进了那层皮肉里。
这七年似一场梦。
好似那个装乖骗得他团团转的人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般。
当初是他先招惹他,将他拖入泥潭,然后却跑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他凭什么置身事外,独坐明台上一身清白,不染尘埃。
他要将他拉下来,亲手将那层盔甲连皮带肉的扒下来!
秦修宁不动声色,一点点敛起那黑潭般的眼波,他心里有点胀,有点痛,似一团火烧得他又痛又痒却抓不着灭不掉。
第一日祭祖过后的当晚,要举行庄严隆重的的斋宴。直至此时,秦修宁才能以随行御医身份回到高璟昀身边。
他将自己亲口试毒后的食物一一呈上。一碟碟清清白白,萝卜丝、白菜、茄子、酱菜,为的就是纪缅先祖创业艰难,继承廉朴节俭之风。
编钟敲响,百官三跪九叩,皇上赐茶后百官按官阶次序入座。
所有人看到面前的食物都是一脸的难看,这比前朝的斋饭还要节俭数倍,但习俗如此,都默不作声地吃起来。
筵宴前排是各地使臣,其中要数精珏国使臣的反应最为明显。
精珏国国家虽小,但盛产玉石,锦衣玉食惯了,精珏国这次派来的是最小的皇子,还不足十六岁,精珏国王本想让他出来历练一番,没想到这金枝玉叶的皇子竟然一生气啪地扔下了筷子,不悦之声传遍:“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高璟昀眼眸一深,国宴之上本不欲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只望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压下心中不快。
不料这位小皇子眼尖嘴利,看着皇上碗里空空,桌上的食物一指未动便变本加厉提高声音道:
“这食物连皇上也难以下咽吧,却拿来待客,这就是你们南朝的仁礼之道吗?”
精珏国近几年仗着每年为南朝进贡大量金银玉石而愈发无礼,很多大臣几欲拍案而起,却听闻金羽卫刷地一声整齐拔出刀来,响彻大殿惊起众人一阵鸡皮疙瘩。
高璟昀面不改色,淡笑了一下,挥手止道,“十七皇子初来我朝,别吓到孩子。”
金羽卫又唰地整齐收回刀。“十七皇子暂且忍忍,今日春祭吃斋诵经是为纪念先祖,百年前先贤们在马背上征战天下,兵临精珏国城下时吃得可要比这些艰苦多了。”
“那与我又有何干,我只知道我们是客,我父王说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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