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画画, 有不少颜料都沾到手上了, 他急着下楼去见萧野,都没来得及洗干净。
萧野余光瞥见时遥的的走向,给父母报了平安后, 急匆匆开口:“你等会再洗手,我先下楼打热水。”
有些颜料用冷水洗化不开, 要搓很久, 而且天这么冷, 水冰凉, 再加上时遥体寒,用冷水洗太遭罪。
他说完先给热水袋充上电, 就拿着暖壶下楼接水了。
今天是元旦的最后一天假期, 宿舍楼里陆陆续续有学生返程,不过接水的倒没人, 萧野很快回来。
他熟练地在盆里倒了点冷水, 再混上热水, 用手搅匀后,冲时遥招手, “来洗手。”
时遥正好也将之前乱糟糟的画画工具收好,闻言便走了过去。
水温正合适, 时遥将手指摊开往下沉, 温水覆上来, 很舒服。
不过, 当水完全没过右手时,时遥突兀地感受到了刺痛,下意识把手抬了起来。
萧野注意到他的动作,以为是水太烫,伸出手准备试试水温,余光不经意间看到时遥右手指节上的伤口。
中间三个手指都破皮了,伤口深浅不一,边缘不齐,不像是被利器割伤的,更像是咬伤。
时遥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手指不自觉蜷缩一下,解释道:“昨晚做了噩梦,不小心把手指咬破了。”
说完,他自然地甩了甩手上的水,将手垂在身侧,遮住伤口,“别看了,丑。”
之前画画的时候他还没发现,现在暴露在萧野的视野下,那几个伤口的确很影响美观。
“不丑。”萧野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先洗颜料,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
时遥本来还怕萧野追问,闻言松了口气。
等他洗干净手出来,萧野正站在他的位置前,指节扣了扣桌面,“过来坐。”
时遥看了他几眼,没瞧出什么。
他只是说自己做了噩梦,具体是什么,一个字都没透露,萧野不可能猜到。
时遥顿了顿,慢吞吞走过去坐下。
然后,萧野便抬起他的左手,将手里备好的创可贴小心地粘到他咬伤的三个手指上。
褐色的一圈,又笨又沉,比之前更丑了。
时遥想抽回手,萧野却扣着他的手腕不让动,“伤口不深,贴着创可贴,没几天应该就能愈合。”
语气温和,却很强势,显然没给时遥拒绝的余地。
时遥看着手上缠绕的三个圈,手指伸直又曲起,“其实我之前也贴了创可贴,只是它妨碍画画,我就撕了。”
“撕了?”萧野一时愕然。
他忽然想起时遥手上的伤口,有些不是纯粹的咬伤,更像是进行了二次撕裂,口子更长。
他眉头拧紧,声音也沉了下去:“时遥,你是在故意伤害自己。”
时遥愣了愣,想说自己没有,可伤口面前他又撒不了谎。
当时萧野一直没回他消息,他思绪很乱,的确是带着情绪去扯创可贴的,就算痛也没在乎。
萧野见时遥沉默,既生气又心疼,“我知道你要画画,带着创可贴不方便,所以我缠得不紧,你就算拿下来也不会牵动伤口。”
他牵着时遥的右手,也把他的左手摊开,指腹轻轻摩挲时遥左手手心的那道陈年旧疤,“你是画画的人,更要爱护自己的手,怎么总是弄得到处都是伤?”
手心温热的触感让时遥心底那点惶然渐渐消散。
萧野没觉得这种伤害病态,只是在担心他。
他仰头看着萧野,态度很好地保证:“下次不会了。”
可他说完,就被萧野捏了捏脸,“说的轻巧。”
小骗子惯会说话哄人。
时遥从来没有被人捏过脸,表情一时有些呆滞,只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萧野。
头顶冷白的灯光落下,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下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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