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没醒,用的却是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身边也有爱他的人。可形兰呢,如果他也受了伤,也躺在某个地方,会不会孤零零地死去也没人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梁都说,“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傅言归没再犹豫,最终批准他辞职。他们返程的时候,梁都没有跟着回来,至于去了哪里,傅言归没问。因为问了没用,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力量支持梁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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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去过各种地方,用了各种办法,终于发现原来一个人想要刻意消失,是很难找到的。就算你再手眼通天,都无法在沙漠中寻到那一粒曾经拥有过又遗失的沙砾。
他甚至开始恨形兰,为什么一点线索都不留给他。
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很难隐藏身份,只要暴露在正常生活环境中,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但形兰曾经常年生活在第四区贫民窟,从不习惯用银行卡,去哪里都是现金支付。梁都甚至不清楚对方有没有银行卡。
梁都也不知道形兰是怎么出行和住宿的,因为这两样都需要身份证。只要他用一次,梁都就能找得到他。
可是形兰一次没用过。
至少在新联盟国境内,他没用过。梁都从所有的反馈数据推测,形兰应该是搭乘那种不需要身份信息的短途大巴或者黑车离开,在某个偏远的地方蜗居。也有可能偷渡到周边的独立区,在梁都双手够不着的范围内活动着。
也曾有人告诉他,一点线索都不留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形兰已经不在了。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失控地砸了监控室,几个alpha都按不住他,自此再没人敢提这种话。
傅言归离开后,梁都又在云城待了很久,直到两个独立区暂时停战,云城基本安稳下来,他也没离开。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他总觉得形兰就躲在他附近,他多走两步,多找几次,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他像一个丢了孩子的父亲,不停地走,不停地找,才能发泄心中的内疚和痛苦。并且觉得每一个地方都可能藏着他的孩子,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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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找形兰的过程中,他得了时差错乱,严重到甚至需要看心理医生。
他的时间长线,不再以先后顺序进行,而是以寻找形兰的事件片段组成。像古时候的结绳记事,他只记得一个个结扣,而搞不清整条绳子从哪里开的头,又是到哪里结的尾。他不得不回到首都治疗了一段时间,而后再踏上寻人之路。
除了辞去职务,他还做过几件让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
当时,第四区收编仪式搞得很隆重,毕竟是新联盟国近几年最重大的政治事件,有标杆性意义。仪式期间他回来了。彼时任意已经离开,何迟成为代总长,傅言归忙得不可开交。
那时候他的辞职申请还没批,他还在长假期内。作为军部高层,出现在各种场合本是理所应当。但他太久没出现了,这样突然冒出来,还是引起了一些同僚的诧异。
“还以为他无心名利,专心找老婆去了,结果现在还不是要出来露个脸。”
“是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beta放下身份和地位,估计也就是说说。”
“不过他穿着有点随意啊,这种场合穿成这样,没事吧他。”
大家穿得全都是正装,只有他,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很旧,边缘位置还泛着白,也小,胳膊和肩膀都撑得满满的,并不合身。在一些没那么正式的场合,他甚至戴着一顶灰色鸭舌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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