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全部,他太渴望他,渴望到发疯发狂,身体的、精神的。
只有形兰能救他。
“形兰,我爱你。”梁都从未说过爱,可他现在要说,不想等,也不再吝啬,他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无论你什么样子,悲伤的,狼狈的,我都爱你。”
一如龙胆花的花语,爱着悲伤的你。
他们只做了一次,梁都不敢太折腾他。水凉了,梁都拿浴巾将形兰包起来,抱回床上去。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起伏也太大,形兰浑浑噩噩的,沾到床便闭上眼。
半睡半醒间,梁都一直紧紧抱着形兰不肯松手。他把脸埋在形兰肩头,声音发颤,像是刚从一场巨大灾难中侥幸存活下来,头一次用一种凄惶无助的语气说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求你也不要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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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都带形兰去了医院。医生重新给他做了检查,结果还不错,除了长期营养不良之外没有大问题,后期好好养一养就能恢复。
两人从医院出来,梁都带他去喝粥。没去那种很昂贵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店面,形兰跟着他进门,很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梁都点餐。
熬好的瓦罐粥很快端上来,梁都盛好一碗,端到形兰面前,又帮他把过长的衣服袖子往上挽,才把勺子递给他。
形兰今天出门穿的衣服是梁都的,衬衣裤子,宽大的外套。衣服太大,裤子也长,梁都不为所动,十分自如地将对方的裤脚和袖口往上挽了好几挽,然后站远一点打量,露出满意的神情。
仿佛形兰只有全身沾满梁都的味道,才能让梁都放下心来。
形兰全程很顺从,从见面以来,梁都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大概没想过梁都会找那么久,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和这个人重逢。他的本意是想要梁都过更好的生活,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后,梁都似乎过得更痛苦了。
他心里其实还恍惚着,从昨天到今天,只是一天时间,他的生活就发生巨变。
温软的海鲜粥香浓扑鼻,形兰喝了一口,眼睛又开始不争气地发酸。自从昨天见面以来,梁都一直没问他这几年的经历,他知道,梁都在等他自己说。其实不说也可以,说了他难受,梁都也会跟着难受。
等他喝完一碗粥,他想,还是告诉梁都吧。他从不对梁都隐瞒,除了离开这件事。以后,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反正最差的样子梁都也见过了。
谈起这些经历,除了有点惨,大概还是乏味的。
他离开首都后,一路打工一路走,最后到了云城。其实一开始他在云城是有稳定工作的,他有摄影技术,有相机,怎么也能生活。但在云城第一次动乱时,他的钱和相机都被抢了,雇佣他的摄影工作室也没了。
他要躲避战乱,又要吃饭,只好到郊区去。后来战后重建,他才回到云城市里。那时候经济很差,很多人流离失所,生活没保障,要靠救济金。他没有云城户口,身份信息也都丢了,领不到基础救济金,只好每天打工。
打工很难,没人愿意要一个瘸腿的beta,他只好一再降低要求,住几十块一晚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甚至大部分时间住在地铁过道里。
音乐节再次遇袭之后,他很怕,有点战后创伤应激障碍,便又躲到郊区去。他不知道这次袭击只是个别事件,不知道政府做了大力调整和保障工作,也不知道来维稳的军部高层是傅言归。其实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做什么。
梁都的那个世界,终究是离他太高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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