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似的碰上有情郎,二人或可白头偕老,倌儿不一样,有几个人当真能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曲泠没想到,他浪荡了小半辈子,临了临了,竟变得如此柔软“体贴”。
画上墨迹已干,朱聆许久未回,曲泠收了画,又将那株凤凰振羽放置妥当,抬腿走出了客房。
正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庄内栽了几株桂花,开得早的,已经早早地绽放了嫩黄色的花蕊,送着幽幽的桂花香。
好巧不巧,他将将走到庄门口,就看见了陆霆送人出庄,看远去的背影,依稀有些像阮时迁。曲泠脚步顿了顿,就和陆霆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陆霆神色复杂地看着曲泠,没有吭声,曲泠在心里叹了口气,叫了声,“陆二公子。”
陆霆抿了抿嘴唇,别开了脸。
曲泠随口道:“送谁呢?”
闻言,陆霆霍然盯着曲泠,面无表情道:“阮时迁。”
曲泠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陆霆却道:“你不问问阮时迁给谁看病吗?”
他沉不住气,不见曲泠就罢,乍一见他,那股子压在心里的愤懑一股脑地钻了出来,说:“他来给我娘看诊的,我娘生生叫你气病了。”
曲泠心中一沉,说:“阮大夫怎么说?”
陆霆看着曲泠,说:“郁结于心。”
“我娘和我哥置气,怒急攻心,今天早上还晕倒了,要不是有下人——”陆霆恼怒地瞪着曲泠,“我哥从来没有让娘生过气……都是因为你。”
曲泠静了须臾,扯了扯嘴角,说:“让老夫人气成这般,搅了陆家庄的平静,是我的不是。”
陆霆冷声道:“你也知是你的不是!”
曲泠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反而慢慢冷静下来,道:“老夫人一直以座上宾待我,如今她因我而病,我确实心中有愧。可陆霆,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我的不是,我究竟有什么错?”
陆霆怔了怔,说:“你和我哥——就已经不应当了。”
他似乎是寻着了支撑,底气又足,接着道:“你知道我哥是什么样的人?和他在一起的就该是如南宫小姐那样的姑娘,再不济也是出身干净清白的,不至让我哥背负着骂名,被人诋毁讥讽!他本该受人艳羡,而不是像今天一般,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
曲泠虽早就知道会这样,可这一切当真被人撕开,摊在朗朗天日下,他脸上火辣辣的,干净清白,骂名,笑柄,无一步成了利剑,悉数扎在心口上。曲泠脸色一白,袖中手攥紧,冷冷地看着陆霆,嘲道:“可惜了,你哥还就喜欢的是我。”
“陆霆,奉劝你们一句,我和你哥的事,你们还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为好。你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你们越是阻拦,我便越是委屈,他于我有愧,就愈恨不得捧着我,疼着我。”曲泠冷笑一声,掸了掸衣袖,轻飘飘道,“说不得,哎呀,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陆霆气道:“你!”
“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陆霆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
曲泠道:“你可千万瞎了眼,别瞧出我的好,我嘛,只让你哥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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