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就想大笑,一张嘴,却只是涌出血,好像要将这血肉里的血水都淌尽。
曲泠怔怔地看着初六,他没想到初六竟然会救他。
曲泠蹲下身,有几分无措,“……初六。”
初六恍惚间看着曲泠似乎想碰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气若悬丝,“不要……”
“主子,你不想救我一辈子,就不要再管我了。”
第114章
“主子,你不想救我一辈子,就不要管我了。”
石洞里阴暗潮湿,初六躺在地上,大口的血自口中溢出,神情却很平静,那双眼睛深深地望着他,曲泠心口颤了颤,竟有几分不敢与之对视。他眼睁睁地看着初六慢慢合上眼睛,周遭都似乎变得阴冷黑暗,曲泠整个人都似乎要被黑暗淹没,强烈的窒息感如铁掌,扼住了他的脖颈,曲泠的呼吸一点一点被剥夺,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窒息之际,曲泠猛地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缓了好半晌,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刀冢。
这是出了刀冢的第三天,他和陆酩已经回了陆家庄。
曲泠怔怔地看着晃动的烛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揉了揉眉心,方霄云和周崎俱都死在了刀冢之内,方霄云死后,他体内却爬出了一只小小的蛊虫,迅疾地钻入了初六的指头。
不过片刻,初六身体就无意识地抽搐起来。
曲泠和陆酩对视一眼,都有几分惊愕,旋即就想起了方霄云所说的同命蛊。
母蛊竟钻入了初六的身体里。
兴许是受了这同命蛊所影响,初六竟还存了一口气,陆酩和曲泠出刀冢时就将他带上了。刀冢之外,陆霆和陆骁早已心焦如焚地守在刀冢之外,见二人只是受了伤,都松了一口气。
初六就被陆酩交给了阮时迁,阮时迁听闻初六是药人,身体里还有同命蛊,难得的露出几分兴趣,费了许多心思,拿银针将初六扎成了刺猬吊住了命。他向曲泠讨要初六,曲泠问他,“初六会死吗?”
阮时迁眉眼秀气,白衣不染尘,说出的话却透着股子凉薄,道:“就看他命硬不硬了。”
曲泠说:“那他身上的同命蛊阮先生能解吗?”
阮时迁道:“要是没有同命蛊,他早就死透了。同命蛊是这世上顶稀罕的蛊,就是我也是只听过而不曾见过,如今母蛊宿主已死,母蛊为了活命,生吃了子蛊,鸠占鹊巢,我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曲泠看着阮时迁,想了想,说:“初六已经不是我的奴仆了,我不能做主将他给你。”
阮时迁了然,没有再多问,他看中的活物,就是他的,问曲泠不过是看在陆酩的面子上。至于同不同意,就由不得他了。
烛火将熄,曲泠却没了睡意,他呆呆地坐了许久,慢吞吞起身下床拿剪子挑亮了灯芯。
曲泠会梦见初六,无非是因为初六临了竟还想着救他,如今生死未卜,要说毫无冲击,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有什么愧疚怜悯,曲泠自认也是没有的。
他只是不喜欢欠着别人。
曲泠夜半惊醒,没了睡意,索性开门走了出去。
没成想,深夜不睡的,竟然不止他一个。
曲泠看着趴在他墙头的陆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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