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没有好转的话,请恕我只能建议您——与一位雌虫进行精神海交流。”
瓦莱特反问:“你最后说什么?”
他的心结应该没有严重到幻听的程度。
凯文医生重复道:“如果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改善,建议您与一位雌虫进行精神海交流,以缓解失眠带来的痛苦。”
瓦莱特看了眼终端,他现在不在雄保会大楼,医生是见过两次、研究苏波列特pro的约瑟夫教授的学生。
但凯文医生的对失眠的建议居然是让他找鼎炉?
瓦莱特暗自将凯文医生划到庸医的范畴,坚决否定了不靠谱的治疗方案。
本以为在解开心结之事上,也可以将修真界与亚夏虫族的信息结合,找到更好的方案。
是他将问题想地太轻易了。
凯文医生见瓦莱特面色不虞要离开,担心雄虫后面因为厌恶治疗方案而耽误病情。
他试图劝说任性的患者相信医嘱:“瓦莱特阁下,失眠心慌虽然不算严重的精神海疾病,但它就像精神海的小创伤。精神海的创伤不像身体创伤,很快就能恢复。如果不进行治疗,精神海中的伤口会越积累越多。如果拖到了严重程度,便不好解决了…… ”
瓦莱特的手悬在开关上,听完了凯文医生的话。
他不认为精神海的创伤无法自愈。
精神海跟神识很像,不应当没有自愈能力才是。
如果神识的损伤无法自愈还会扩大,那他早就该因为疯魔死在修真界某个不知名角落了。
离开诊室前,瓦莱特反常地多问了句:“凯文医生,你行医以来,有过努力也救不了的患者吗?”
凯文医生点头:“有,我没能救他,但有虫救了他。”
“救他的虫,正是您——瓦莱特阁下。”
一向听不懂其他虫弦外之意的凯文终于敏锐地心灵福至了一回。
瓦莱特有些意外:“哦?”
诊室里的服务机器虫给瓦莱特添了新茶,瓦莱特坐回懒虫沙发。
凯文医生讲了霍华德曾就一份患者资料询问手术方案,而他从霍华德给的资料中拼凑出,这是一起针对高序列雄虫的非法手术。
瓦莱特抿了口茶。
凯文想保护身分不明的高序列雄虫免于危险手术,又不敢公然与雄保会作对。
霍华德生前离雄保会高层只有一步之遥。
凯文一边向霍华德夸大手术难度和风险拖延时间,同时尝试过求助导师、匿名投诉等方法。
但他没能阻止非法手术发生。
把答案告诉霍华德后的一段时间,下班的凯文时时留意着星网新闻。
他害怕看到高序列雄虫死亡的消息,但更怕忽略了消息。
瓦莱特和塞西尔从母星赶回首都星那天,凯文一直关注着“雄保会大楼手术事件”的最新进展。
直到得知丹尼尔获救,闯入雄保会的瓦莱特阁下和塞西尔上将均安好,凯文才狠狠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时,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诊室的地毯上。
“我当时就摔在那里,”凯文医生指着地毯上的星轨图案,“幸好最后,您、丹尼尔阁下和塞西尔上将都没事。”
医生讲完,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我不够聪明也不够勇敢,只能在力所能及,或者说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尽一点微小努力去帮助丹尼尔阁下。”
“感谢您和塞西尔上将及时救了丹尼尔阁下,如果……”假设一个活着的雄虫死亡是不当言辞,情绪有些激动的凯文医生赶忙停下,“总之真的很感谢您,我没法说服自己相信什么尽力无悔,而是会不断回想,为什么当初不能再勇敢一点……”
瓦莱特不想他的无心之问,会得到这样一个故事。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凯文医生拖延时间,他大约也没法及时赶回,救下丹尼尔。
于是瓦莱特也肯定了凯文医生对救猫咪行动做出的贡献,顺便把“庸医”的偏颇印象,调整为“好心肠的庸医”。
“我也要谢谢你拖延了时间,让我来得及赶回首都星。”
他感到心胸开朗,吝啬的天道终于肯凑出一回圆满,连“病情”都似乎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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