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崝嵘背抵太师椅,愁绪挂满发白的眉峰:“隋家这些年,变样了,不一样了。隋鹤宗年纪轻轻的,办不了那么大的事,背后定有人在纵容的。”
“无论是谁,”他的司机见他已经表了态,就也顺着风向剖析,“这都是农夫与蛇。没有谢家哪来如今如日中天的隋家,他们倒好,因为这样一个事,下这样的死手,且令弘都已经无辜遭殃了,他竟然还不打算收手。”
“斗米养恩,担米养仇。”另一位舅舅感慨,“这事的起因怕不是从怀笙与隋鹤宗的私人恩怨起,隋家那家主应该才是幕后主使,是在报复当年隋二出事时您没有徇私帮忙。隋家大抵也想让谢家尝一尝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
君熹一直没睡,晚上准备了下她过两天回校毕业答辩的事情后,就坐在房间门口看月亮,从十点坐到十一点,从十一点坐到十二点。
前院的灯早已经灭了,唯有后院的游廊下,彻夜点着一排橘色的灯火。
她也说不清她是真的觉得坐着舒服,月色曼妙,还是在等着什么。
应晨书的脚步声是凌晨两点时从游廊远处传来的。
他们的房子在同一排,中间隔着一间书房。
君熹坐在门口的影子很清晰,应晨书远远就见着了,脚步自然地就越过书房朝她走了去,“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明天不用上班?”
君熹抬头看他:“要,只是睡不着。”
“不早了,进去吧。”
“应先生,这么晚才回啊。”
应晨书声色在夜里如风一样温柔浅淡:“有点事。”
君熹移开眼神继续去看星星:“下午……”
“以后不会了,让你受惊了。”
君熹噎住了喉咙口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过问他自己的情况,说多也不合适。
她转而道:“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会开心还是难过,我怕练练不习惯认另一个爸爸,下午,我逗她喊赵先生爸爸,小朋友喊了。”
夜色里飘开了一记浅笑:“她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我总不能真的占为己有。”
君熹“嗯”了声:“应先生以后生个自己的女儿吧,就永远,不会被人要走了。”
他的笑声愈加深了,浅浅的,细细地飘开在后院中。合院的满天星光与浓稠月色均盖不住他蔓延的笑意。
君熹不知道他笑什么,不由仰头。
男人伸手撑在她靠着的那副门框上,微微倾斜着身子,居高临下望进她的眼睛。
君熹捻动红唇,不解地问:“怎么?”
应晨书:“你是这些年,第一个与我说到这些的人。”
君熹心口似被一口钟狠狠敲了一记,震动声麻遍五脏六腑,让她忽而在平静温柔的夏夜里不禁喘息,呼吸缭乱。
“应先生很忙,总有人理解你的忙碌,我不理解,我只想,你总该过过那些,好日子的,一切都终将会过去的。”
应晨书的眼色深了些,好像有一滴墨晕染开在他一贯含着温润的眸中。
看了她半晌,他仰头,伸手揉眉心。
君熹看了会儿,察觉他似乎喝酒了,她缓缓贴着门框站起身。
浅风拂过,空气中果然飘着一缕淡淡的酒香。
“应先生?”
男人拿下手望她。
君熹屏住了呼吸,浅浅道:“应先生喝多了?要不,扶您回去休息吧?”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薄唇徐徐噙起一抹浅笑。
君熹莫名心跳加速,低头,但是又必须抬头,她试探性地伸手,扶上他的臂弯。
忽然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几根手指,他指节匀长,白皙,带着浓浓的力量感与温柔劲。
君熹被握住的那一秒仿佛被攥住的是她的心脏。
她心口怦怦怦地跳动。
没有眨眼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才继续打探道:“怎么了?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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