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细碎脚步声从巷子里跑来,“曾叔叔。”
“哟,练安啊。”男人屈膝下去抱小练安,“你怎么搁这儿玩呢?”
“找兰厅,它在哪里啊?爸爸说晚上在那儿吃饭。”
男人抬头看君熹,乐道:“不是,应晨书那家伙,喊你们吃饭却不给地址?他什么意思啊?这人你可别跟着,玩你呢。”
“……”
君熹忙摇头:“不是,陪练安玩游戏呢,她要自己找到爸爸,我就陪她找。”
“哦……”他恍然,点点头,“有趣。”
“……”你们公子哥讲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曾叔叔你也要去吃是不是?咱一起走得了,我认输了,再耗下去君熹姐姐要饿死了,她上班很累的。”练安开口。
曾山笑着拉起她的手:“走走走,我也饿了。”
三人踏着刚亮起的路灯往目的地走,路上曾山闲来无事问君熹说:“你不打算考研了吗?现在在工作?”
“哦,我现在有工作,但还不稳定,我再考虑考虑吧。”
“行,有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客气。”
君熹偏头看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的说话方式和相处模式和应晨书真的很像:“谢谢曾教授。”
突然,跟在曾山身边的小练安刹住了脚步。君熹低头去看,再顺着小姑娘的视线朝远处望去。
十米开外,一个装潢高雅的院门口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车子,车门边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
看着三十来岁,瘦瘦高高的,清俊儒雅的模样。
君熹没见过这人,以往一直在应晨书身边走动的,就是赵高启,苏元,还有身边这教授,前面这位很陌生。
小练安却忽然挣脱出曾山的手朝那车子跑过去,几乎可以说是冲着去的。
君熹在某一秒里,心头蓦地突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人。
下一秒果然见对方弯下腰一把抱起小姑娘,深深裹住,低下头蹭了蹭她的小脸,又亲她,小脸颊亲了又亲,接着是灰色夜幕下里飘荡开的小练安的哭声。
从头到尾君熹还没听到她喊一声爸爸,听到的只有小姑娘绵延不绝的抽噎哭泣。
抱着她的人自称了爸爸,哄她不哭。
君熹眼眶骤然发红。
应晨书,还是把他的兄弟救出来了,他救出来了。
后座另一扇车门推开,应晨书下了车。
一月不见,他似乎变了,又似乎也没变,只是眸光更加漆黑,漆黑而明亮,英挺的五官有些温润的清风弥漫,硬朗眉峰上挂着的是溶溶月色,流畅的下颌线棱角分明了一些,他瘦了一点点,但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气息。
他好像很放松。
君熹有些泪目,忍不住回想第一次见他那天,北市还冰雪漫天,那晚四合院的晚灯落他半个肩头,他在黑白分明的夜色间,挺拔的身姿如芝兰玉树,笑容在淋漓尽致的雪夜中有朗月落他眉峰之感。
今天只觉得这朗月,更加清润,动人心魄。
君熹不知道他这一个月怎么过的,是不是每天在殚精竭虑为这事筹谋……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他满面都是春风。
“我说为什么让我们练安自己找过来呢,搁这儿玩捉迷藏,原来是你们才到,缓兵之计呢。”曾山这时候开了口,打破了这冰冰凉凉似乎一场无形骤风急雨在倾泻的氛围。
应晨书穿过车头走来。
曾山过去,和他擦肩而过。
应晨书不疾不徐地越过他,最终停留在君熹面前。
君熹嗫嚅了下唇瓣,措辞了会儿,才说:“人出来了,恭喜。”
应晨书浅笑:“这么陌生的话。”
“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狠狠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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