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一趟德国,只是现在有工作,年假就几天,不方便在外面久待。
一整个年她都一个人待在梨园里,今年的览市在新年下了一场雪,虽不大却很久,她穿得厚厚的,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
和那年堆的一样大,手被冻得通红,中途停工好几次,但还是忍着堆完,拍照,然后就坐在院子檐下台阶处,静静淋雪。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我们一起淋过了。”
“明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堆雪人……”君熹对着满院雪白叹息,喃喃自语,“你要是好起来了,明年我就去德国过年,那儿有雪,我还是可以堆雪人……览市不是年年有雪。”
“就不去北市了,不好,我们在一个城市不好,我去德国,就当做你在陪我。”
“要是没好,那明年,就算了,我不过年了。”君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靠在膝上,“按你性子,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是一个人过年太孤单了,我已经一个人过了很多年了,真要一辈子这样,我也受不了。”
“应先生就不要骂我,本来这世界上,就只有你真的爱我……我只想跟着你。”
…
今年下雪了,冷,君熹从过年开始就没有开过店,直到农历二月份了,春分那天,才难得活络一次,开了。
君筱已经大四了,没课,那天一直在店里忙活。
君熹下班后有点累,窝在自己房里休息。
晚上八点,君筱去她房间找她,“姐,有个女客人问你在不在,说上次来你在。”
“什么女客人?”君熹在喝茶。
“不认识。”君筱耸耸肩,“我眼盲,没认出来,人是长得挺好看的,像个大小姐或富家太太。你要不去瞧瞧?”
来这吃饭哪个不是有钱有闲的,毕竟她请的厨师非常高级,而这环境也一等一,风景极其雅致,又很少开门,总之不便宜就是了。
所以君熹也想不出谁找她,不过她偶尔也会自己下厨煲汤,有时间就自己招待客人,有很多客人她都认识了,能记住人了,所以也没有觉得怎么,就放下了茶杯慵懒地起身,悠悠出门过去了。
“最后面的和月。”
君熹点点头,拢着身上的披肩去了最后一间名为和月的房间。
敲了敲门,推开,她堆起一抹笑容去看桌前的人是谁,但是……人她很陌生,完全想不起来是谁,可说想不起来,又觉得眉眼多少还是有一分熟悉。
君熹以为是自己没记住客人,就婉转地开口打招呼:“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呀,会不会有点孤单。”
女人穿着一袭白色毛裙,一件红色大衣挂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看着君熹,扯起红唇开口:“君小姐这些年,看着就不像自己一个人,应该不孤单吧。”
君熹默默品味着这句话,没太懂。
女人嘴角牵起一道淡薄的笑,笑意并没有到眼底,“你长得确实好,也三十了吧?看着还是和当年没什么区别。”
君熹心头一突,微微眯起眸子看那个女人。
她徐徐站起来了,手撑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隔着桌子看她:“君小姐不认识我吧?不过这么听还听不出来吗?”
君熹深呼吸口气,冷静问她:“你想说什么?”
她浅笑了声,目光打量地上下瞄了她几下,“我只是真的很好奇,能让他那么多年都割舍不了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这么近距离一看,真是比当年的照片还要好看很多,而且还是很年轻,才二十出头的模样,男人喜欢也实在正常,”她点点头,“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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