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余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苏婼走到屋中,回头一看,她已经出去,便又走回来,把那几样物件抱到了里屋,坐在床上继续将它们抚摸着。
除了笛子和发钗,这些书札都是谢氏亲笔记下的起居日常,前世她在奔回京师拿取谢氏遗物的时候,把这些也挑拣着带在了身边。此刻抚着纸上的字迹,她细微的动作就像是亲手抚摸着那些尘封的往事。
打水这些事本不是扶桑的活儿,但苏婼让她出来,她还是出来了。苏婼不想提及苏祈,木槿说苏婼对苏祈严厉,其实作为谢氏离世那天夜里,亲身陪伴在苏婼身边的人来说,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苏婼不对。
苏祈被撵出来,冷风一吹,满身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苏婼的话太尖锐了,他自以为的满腔正义,结果在她几句话面前不堪一击,他惭愧得不得了,回房在床上闷头躺了会儿,便让洗墨打听到阿吉住处,然后约上她到东边小花园来,自己过去寻她。
进了园子,他就看到阿吉站在廊灯下,左顾右盼看着两边出入口。苏祈唤了声“阿吉”,她立刻看向这边,并且跑了过来:“二爷!”
苏祈看着她,眼眶都发酸了,问她:“你还好么?住的习惯么?夜里睡着冷不冷?都是我害了你。”
“一点儿也不冷!木槿姐姐给我拿来了好厚好软的棉被,褥子也铺得厚厚的,可暖和啦。而且我还是跟木槿姐姐一间房,就我们两个人住,屋里什么都有,还有烧水的小茶炉子。还时时有糕饼摆着,也饿不着。”
阿吉的声音十分轻快。
要知道她在周家住的可是从柴房隔出的半间房,褥子用很多年了,厚一片薄一片的。现在住的条件,不,是所有方面,吃的穿的用的,见识的,没有哪样不是好的。
光是一下午,木槿带着她去清芷堂院子里认识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品种,就让她大开眼界。
苏祈愣愣地看着她:“那你不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呀。我连母亲不告而别丢下我那样的事情都经历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情好值得委屈的。”
灯影下她脸上平静而坦然,苏祈觉得她心地洁白得就像这屋檐上的雪。
“你不要想太多,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阿吉说。
苏祈不敢苟同,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阿吉不吭声了。其实她也觉得苏家大小姐有点凶。想了一下她说道:“你是大姑娘的亲弟弟,为什么她对你也很严厉,你是有什么事情惹怒她了吗?”
苏祈顿了下,叹气道:“她怪我害死了我们的母亲。”
“什么?”阿吉傻了!
苏祈抬头望着头顶冷月,幽幽沉气:“三年前的六月,正值给我祖父守孝除服的那个月份,我们都住在田庄里。除服的翌日,本来就打算好回府的,可是就在那天夜里,想到以后又要关在这宅子里,我舍不得庄子里的自由,半夜听说南郊河边有人夜捕,就拉上家丁去看。结果……
“结果那天夜里突然下起了暴雨,我们回不来,然后上游决堤,发了洪水。母亲半夜听见打雷,怕我们害怕,来房里查看,结果发现我不在,于是就慌忙追出来寻我,就是那天夜里……她失足落水,没能救回来。”
阿吉听得怔忡。
苏祈背转身去:“总之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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