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绶端茶看他片刻,说道:“我们天工坊用于民间的锁器,最上等的锁器也不过两三百两银子一把,三五百两银子锁居然也有人趋之若骛,这伙计哪里听来的鬼话在那儿胡说八道?”
他有些不悦。为着这祖传技艺,他最近都快愁秃了头,在外有韩陌、左旸这样的当面给难堪,在内又苦无良策改变,此时再听得这不着边际的话,显然不能有好语气。苏家祖业虽说是遇到了困境,但不代表已到了被人如此藐视的地步。
“大哥,”苏缵凝起双眉,“此事我估摸着只怕有可能是真的。店里伙计亲眼看过鬼手制的锁,他说无论哪方面都比苏家现有的锁要强。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这锁,但仔细盘问过他,他比较锁腔,簧片等几个方面,说竟是有板有眼。”
“鬼手?”苏绶终于被牵动了心思,“他起的是这个浑号?”
“没错。”苏缵点头,“鬼手所出的每一把锁上,都有特定的两个字,说是字,但更像是两个类似鬼爪的符号,所以渐渐人称‘鬼手’。但是咱家曾祖爷被套誉为‘圣手’,他却被唤做‘鬼手’,这是已然要跟我们曾祖爷相提并论的架势了。
“浑号虽然是世人所取,但是也说明,此人多半是有些本事。大哥,这事儿咱们可不能不当一回事!”
苏绶眉头深凝,随后凛凝目看过来:“这太过荒谬了,苏家在锁道一行上称霸多年,擅制锁的各路各派底细都清楚,就算是别家有资质过人的子弟,我们也心里有数,断不可能在这之中还有人能突然之间横空出世。
“——他什么来历,不知道么?”
“据说完全没有人晓得。他行踪不定,也没有任何人见过。”
“那他们是找谁求的锁?”
“据说是南城有间铺子,可以联络上此人,但是一般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家铺子。
“凡是找他制过锁的都签过约定,倘若走漏风声,那这家的锁便会有许多把锁钥留落出来,也就是说,会落得几百两银子特制的锁变成废铜的下场,几百两银子或许不多,但他们却是要拿来锁住不计其数财物的库房的,他们没有理由去毁这种约定。
“而最关键的是,据说与每个求锁的商贾当面对接的人都不一样,这也就更加无从透露了。”
苏绶听得眉心成结。“搞得这么神秘,那定然是有问题了。——那伙计呢?”
“伙计在铺子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刘园,险些被赶出去,但是我方才发话留他下来了。”
苏绶沉气,随后道:“你立刻让他想办法弄把这样的锁过来验证验证,若是带不来,那便是带你过去亲自看看也好,究竟是与不是,此事都必须得尽快查明!”
“是。”苏缵颌首。
“还有,莫忘了打发人去京城四处探探,看看有没有别的风声?此事出现得太过蹊跷,让人难以置信,因而不排除有人兴风作浪,故弄玄虚来打压苏家的名声,从而达到混水摸鱼的目的。若果真如此,那凭他在苏家眼皮底下生事,苏家也定要使出手段来让他知道厉害不可!”
“弟弟省得。”苏缵深深点头,“我立刻找吴淳安排人前往东西南北城。”
苏绶沉气摆摆手。
这件事把本来就揉成团的思维更加打乱了,简直是突如其来的坏消息。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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