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净了手坐在桌前,扫了眼满满一桌的饭菜,一时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拿了勺子慢慢用完了一碗粥。
刚放下勺子,门外响起急急的脚步声,自远而近,最后停在门口。
楚颐等了片刻,门外却半天没有了动作。
他眉头微皱,正要出声询问,就见厚厚的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自外掀开,沈无絮慢慢走了进来,身上背着药箱,手里还拿了一枝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怎么连火龙都生上了,”沈无絮温声开口,上前将药箱搁在了桌子上,才躬身行了个礼道:“无絮见过世子。”
楚颐扫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笑道:“沈大夫此次过来,不会是为了府上的秋海棠吧?”
沈无絮怔了怔,将花搁在了桌子上,道:“这几日寒气入京,师父特意来了信,提醒先前服用的药方需要再调整几味。”
楚颐淡淡“嗯”了一声,对四周道:“你们都退下吧,让绫罗过来伺候。”
侍女们忙应了一声,低头退下了。
等屋内只剩下二人,沈无絮才又道:“世子服的药药性霸道,需平心静气,听闻昨日陆公子不幸被掳,想来世子应该十分焦心,只是你的病不宜动怒,若哪里不舒服,无絮可以为你将药量减轻些许。”
“不必了,”楚颐出声打断道,“不过一个陆文渊,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身体。”
沈无絮神情稍松,微微笑道:“如此,无絮也安心了。”
他从药箱中取了脉枕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楚颐扫了一眼,将手搁了上去。
温热的指尖扣上脉搏,沈无絮微微垂着眸,晨光透过雪白的窗纸打在脸上,衬得整个人清冷出尘。
其实,若论气质,他与陆文渊是有些像的。
只不过陆文渊性子更冷一些,平日习惯沉默,陪在身侧也极少说话,而沈无絮,清冷之余却十分温和,更易亲近。
若说看眼缘,楚颐还是更喜欢陆文渊的淡漠,可若要说信任,这世上只怕除了父母,便是沈无絮和他师父了。
正想着,屋外传来轻响声,房门被人自外推开,一身粉衫罗裙的绫罗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主人。”
她缓缓行了一礼,然后又转向沈无絮,笑盈盈道:“沈大夫好。”
说完上前将托盘放在桌上,又分别为二人奉上茶水,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沈无絮客气地冲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手下那截苍白清瘦的手腕,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指尖。
他一边取出纸笔一边温声道:“稍后我会将师父新拟的方子加几味药进去,若吃后哪里不舒服,你让江植及时通知我,我再重新调整。”
楚颐笑了笑道:“你和张神医的医术我自然放心,也多亏了你师父平日照顾,我才能安然活到今日。”
沈无絮执笔的手微顿,抬眸看向他,声音又轻了几分:“世子会长命百岁的。”
屋内一时有些沉默,楚颐手指轻轻把玩着随身的玉笛,表情平静。
药方写好后,沈无絮又交代了几句,将方子递给了绫罗,绫罗听得认真,刚想多询问些细节,却听院中门外传来极轻微的声响。
她表情微变,立刻快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
一个小侍女满脸焦急地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
绫罗看了楚颐一眼,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
她看向侍女厉声呵斥道:“越发没有规矩了!主人诊脉时不喜有人在旁,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奴、奴婢……”
绫罗气不过,不等她解释,抽出腰间的软鞭,扬手狠狠挥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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