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了,不喜欢了。
少年沉默下来,突然道:“陆文渊也一样吗?”
楚颐手指微顿,面色如常道:“陆文渊自然不同,他原本性子便如此。”
说完又皱眉看向他,“别再提他。”
一顿晚膳吃得艰难压抑,少年紧皱眉头,如同赴刑一般,吃一口,喝上一口茶,再吃一口,再喝一口茶。
楚颐忍不住想笑,甚至突发奇想,若是把用膳加入安国公府刑法,对顾期年来说,大概比什么神仙汤、弹琵琶更痛苦百倍。
整整一个时辰后,少年放下了筷子,满脸怨气道:“吃完了,你满意了吗?”
楚颐确实满意,撑着脸看他道:“我现在就令人去给你买红枣糕。”
顾期年摇了摇头。
“我不舒服,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吧。”
楚颐原本的火气早已全消了,少年这般听话,他也愿偶尔宠着,于是点头应下,只带了江植,出小院后沿着小巷,慢慢往街市走去。
街市依旧灯红酒绿一片繁华,两人并肩前行,一路悠闲踱着步。
夜里风冷,楚颐依旧披了件雪白大氅,风一吹却还是止不住咳了起来,顾期年偏头看他,月光中那张熟悉的脸依旧精致好看,可却苍白得近乎透明,忍不住伸手帮他顺着后背,突然问:“你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
楚颐紧蹙眉头,用帕子捂住唇角,等再拿开时,上面已多了一丝瑰丽的红。
他面色如常地将帕子收起,淡淡道:“太医们一起做的诊断,想来此事在京中已不是什么秘密。”
少年目光清亮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街上行人熙攘,二人逛了一会儿便吸引了众多摊贩的注意,纷纷围拢上前卖力叫卖,一个卖花的少女见状也凑至顾期年身旁道:“这位公子可要买束花送心上人?”
少年紧紧皱着眉道:“不必。”
“公子你看看吧,我这里都是今晨现采的花,都鲜着呢,若是没有心上人,泡茶也好啊!”少女不依不饶,甚至得寸进尺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顾期年顿时不悦,一脸被唐突的表情,使劲抽回衣袖,气呼呼地看着她。
楚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顾期年,也实在是太有趣了,每日光是看他就能打发不少时光,干脆也不让江植去帮忙阻止,顺手从一旁摊子上拿了个玉佩边鉴赏边看热闹。
整个摊子的玉佩被看了个遍,少年才终于得以脱身,怀中抱着一大束鲜花,满脸阴沉地朝他走来。
“喜欢花?”
楚颐随手丢了些银两在摊子上,上前从少年怀中的花束中抽出一朵洁白的小野花,插在了他的发间。
“真好看,”他含笑道,又将手中玉佩递给了他,“摊主说这玉开过光,不知真假,我拿了你的那块,这块便先送你吧。”
少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接了过去,迟疑道:“谢谢阿兄。”
“怎么,怕我霸着你的玉不肯还?”楚颐问。
少年连忙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紧捏着方才卖花少女悄悄塞给他的小小竹筒,道:“阿兄,我……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楚颐看了看天色,点头:“也好。”
*
第二日一早,南山那边却突然传来消息,说山路已畅通,可以随时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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