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冷笑道,“你的病是否真的无药可医,是否真的快死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楚颐手指蜷了蜷,心里隐隐不确定,可看顾期年的表情,倒像真的单纯询问。
他点点头,认真道:“是,不过也不会那么快,方才大夫也说了,两年是没问题的。”
楚颐看了眼少年手中的弓箭,淡淡道:“若想玩,就只一箭,这支箭射完,就去书房好不好。”
顾期年面容紧绷,眸底的光一点点沉寂下来,轻轻将弓拉满,突然松开。
利箭擦着楚颐鬓发飞过,直直没入身后的白杨树干上。
看着楚颐平静的眉眼,顾期年放下弓,垂眸笑了起来,这样的楚颐,世间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他能怎么办呢?
“走吧。”他丢下弓,上前拉住楚颐的胳膊进了书房。
虽然三年前楚颐中毒箭昏迷之际,隐约听顾期年说自己曾救过他,可直至三年前将他带回府之前,楚颐都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印象,所有的了解不过来自京中传言。
而看到书房中四五排高至屋顶的书架,和上面满满的藏书,楚颐甚至认为自己误入了宫中的藏书阁。
两人在书桌前坐定,顾期年取出笔墨来,看了楚颐一眼,将墨块递给他道:“阿眠帮我研磨吧。”
楚颐眉头微蹙,偏过头忍不住咳了起来,胸腔撕裂般的痛,强自忍住,心下却隐隐不悦,可此时他心中挂着离开一事,沉沉看了面前少年一眼,稳了稳呼吸接过墨块研起墨来。
顾期年静静看了他片刻,唇角微微挑了挑,取出纸铺在了桌上。
原本楚颐不过是想具体安排下离开的日期,没曾想顾期年倒是认真,细细推算京中巡城卫交岗时辰和离开路线,尽可能避开两家府外可能出现的所有暗桩。
楚颐当初悄悄进京,情况未明前不想人尽皆知,而他在顾府的这几日,为避免楚氏顾氏在皇储之争最激烈时火上浇油,两人心照不宣暂时将个人恩怨放下。
等定好了离开的日期,已是晚膳时间。
顾期年道:“明日一早你就要走了,今晚我们平心静气相处好吗?”
无论楚顾两家恩怨如何,他们二人之间说到底也是楚颐挑起来的,看着眼前认真看着他的少年,楚颐心中微软,淡淡道:“好。”
两人并肩离开书房,依旧是去了楚颐所居的院子,侍女们已将晚膳备好,各种小菜摆了满满一桌,中间还放着一小坛桂花酒,楚颐喝了药以后,侍女们适时将药膳摆在他的面前。
他想了想问:“绫罗和江恕那边如何了?”
顾期年为他盛了碗粥,轻笑道:“世子不必担心,等会儿我就派人先将江恕放了接入府中,待明日与你和绫罗一同离开。”
楚颐点头接过粥碗,顾期年又去拿中间的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后,突然问:“你每日正服着药,可能喝酒?”
他的病虽每日急咳不断,倒是真的不忌酒,楚颐目光落在那个酒坛子上,点头道:“若你想喝,我可以陪你喝一点。”
顾期年立刻笑了笑,为他倒了满满一杯。
两人之前交集较少,又立场不同,很少有能放心可聊的话题,大多数都只是默默饮酒,顾期年不停殷勤续酒,不知过了多久,一小坛酒就见了底,两人都有些微醉。
“再拿一坛过来。”顾期年对一旁侍女吩咐。
侍女立刻顺从地去另外拿了一坛,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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