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狠狠推开了他的手。
碗中的药汁颜色浓郁,随着晃动洒了顾期年整个手背都是。
顾期年站起身来,皱眉扫了眼自己的手,清冷的双眼漠然看着他,冷声道:“再问你一次,喝还是不喝?”
楚颐嗤笑出声:“我也想问你,你究竟想如何?”
他紧紧盯着顾期年的双眼道:“我已说过很多次,除了沈无絮,任何人我都不信,你关着我,又换了药,究竟是何目的。”
顾期年没有说话,他平静地将碗中勺子取出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然后静静看了楚颐片刻,突然上前狠狠将他推至床内侧。
楚颐不曾防备,后背猛然跌在墙上,撞击的痛意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不等反应,顾期年整个人紧接着倾身压了过来,一手掐住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
“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面色阴冷,从齿缝挤出几个字后,将碗凑近楚颐的唇,强行将药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楚颐被呛到,紧皱眉头剧烈咳了起来,雪白的衣襟被药沾湿,看上去十分狼狈。
碗中药灌完,顾期年将他放开,从床上退了下去。
“此药晚膳前还要再喝一次,你若还如此,我就再来喂你一次,”顾期年静静看着他道,“至于沈无絮,你若再敢提他一次,我立刻令人杀了他。”
这个疯子。
楚颐咳得面色苍白,抬眸冷冷看着面前的少年,轻笑道:“说来说去,你不信沈无絮……你怕我死?”
“我死了不好吗?”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却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思,“我死了,三年前的仇彻底报了,楚家后继无人,顾家从此自可在京中横行,你们想扶持三皇子上位,也顺利得多。”
“还是说,你方才给我灌下去的其实是毒药?”
顾期年沉默下来,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落在身上,给他罩了一层朦胧光影,整个人看上去似在梦中般不真切。
“若是我……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很好?”他轻声开口问。
“自然。”楚颐冷冷道,“顾家断在你这一脉,顾氏从此衰败,再不能搅乱朝纲,有何不好的?”
顾期年紧抿着唇,他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知道。”
楚颐皱眉看着他一脸落寞,不懂他莫名的伤感从何而来,其实若换成三年前,他是舍不得的,那时的少年又乖又纯粹,虽然后来做的事让他生气,可只要他肯听话,自己依然可以像对陆文渊或是司琴那样,偶尔顺着他、宠着他,替他出头,送他喜爱的画,给他买好吃的红枣糕。
可现在的他,根本让他无法控制。
比起送给阿曦的那匹烈马,更让他头疼,让他再也拿不出半分耐心。
这样的宠物,还要来做什么呢?
屋内安静地落针可闻,连窗外湖面风吹残荷的声响都几乎清晰听到,顾期年沉默片刻,最终低声笑了笑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等楚颐开口,转身大步离开。
一直等到晚膳时分,房门才再次被人打开,侍女看了眼桌上完全没动过的饭菜,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小心上前问:“公子从中午都没吃东西,稍后可要奴婢先煮些养胃的粥来?”
楚颐静静坐在床边,表情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听闻才回过神来,微微抬眸扫了侍女一眼。
其实倒不是楚颐真的不想吃,顾期年令人新换的药苦得厉害,即便他是自幼吃惯了药,都几乎有些受不了那冲鼻的味道,等嘴里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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