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深深看了周老板一眼,立刻转头对楚颐道:“阿眠你说呢?若你实在住不惯,不如我们立刻备马车回京,大概到天亮时,也刚好赶上城门打开。”
楚颐目光微沉,淡淡道:“算了,眼下进京又要再去找了江植,不知道要折腾到何时,那间就那间吧,反正只是休息一晚。”
顾期年唇角含笑,点头道:“好。”
南风馆内琴乐声声,一楼大堂摆放的桌子旁早已坐满了客人,身着轻衫的清秀少年游走其中,不时忙着添茶倒水,有性子急的客人,等不及入厢房,大堂内便抱着小倌们上下其手起来。
两人一同上了楼,顾期年摸出一锭金子丢给周老板,表情冷淡,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去准备些吃的来。”
周老板眉开眼笑接过,低声道:“那两位好好休息,酒菜热水稍后便会送上。”
房间内之前满桌的酒菜皆已被撤下,只有那包点心包得好好地放在桌上。
楚颐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一口,放眼看去,发现窗下长几上的那对龙凤烛,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
“还真像那么回事。”楚颐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的洞房花烛夜。”
顾期年轻轻“嗯”了一声,挨着桌子坐了下来。
楚颐自顾自走到窗边,透过半掩的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此时天色已经浓黑,主街渐渐安静下来,相隔一条街的天河街辉煌的灯火并未照到此处半分,周围只有南风馆内说笑声谈情声依旧清晰。
他回到桌前也坐了下来,看顾期年自顾自拿了块红枣糕在吃,不自觉就想到今日喂他时的场景。
温润的唇轻贴在指尖的感觉仿佛犹在,楚颐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最喜欢吃的还真的是红枣糕。”
“红枣糕是很好。”顾期年抬眸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但是阿眠喂得尤其好吃。”
原来是这样。
楚颐随意拿了块小小的糕点,轻咬了一小口尝了尝,果然太甜了。
他撑着脸侧懒懒道:“从前年少时,我曾捡到过一只野猫,它通体纯白,瞳色碧绿,就像尺玉一样。”
“只是太凶了,无人敢接近他。”
楚颐只是突然想到,那只猫刚去国公府时也不太爱吃东西,经常要楚颐将食物亲自喂到嘴边才肯张口,吃的时候又不专心,粉嫩的鼻子总是在指尖蹭呀蹭的,有一次不知怎么心情不好,还咬了楚颐一口。
想到脖子曾两次被顾期年咬过,楚颐目光微抬,道:“你跟它还挺像。”
顾期年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道:“可是阿兄最后还是不要他了。”
也是,原本那只猫脾气大,动不动就炸毛冲他亮爪子,楚颐一边嫌弃一边又觉得可爱,反而等到真的完全驯服,心里眼里只有他时,却不在意了。
楚颐静静坐着,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突然指间一轻,他咬过的那个红枣糕被顾期年接在了手里。
“马上该用膳了,阿兄不要吃这个了,”顾期年帮他的杯子里添了些茶,目光淡淡问:“阿兄还想着那只猫吗?”
楚颐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做声。
等到饭菜和热水送上来时,楚颐已困得有些撑不起力气,他垂头低低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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