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了,那是他自己。
画面结束。
刚与江寂对视的眼睛开始快速转动,瞳孔里竟流露出了满是恶意的笑。
江寂转开视线,对上另一只血红眼珠,于是他看见了另一个画面。
这次在某个茂密偏僻的雨林里,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大量树木被折断,泥泞的地面满是打斗后留下的痕迹,而这次的江寂,靠在一颗断树下,同样满身是血。
接下来江寂还看见了无数类似的画面,通道里的每一个眼睛,都会传递给江寂一个他的死状。
有时是在白色的房间,或是工厂里,有时在各种各样的野外,最惨的时候,他还被一根长钎钉在了石壁上,刺目的鲜血顺着他悬空的脚尖留下,在石壁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
不知道看了多少个这样的画面,江寂终于对上了一只没有传递画面的眼睛,与其他眼睛不同,这只眼睛的深处仿佛还有一只隐藏的眼睛,隔着一个时空,在暗处不怀好意地窥视江寂。
江寂看着它,忽然就笑了。
他知道透过这只眼睛看他的是谁,快乐教里那个所谓的至高神。
系统曾经说过,这个至高神能看见“时间”,祂能看见任何一个出现在祂面前的动物或人的全部过去与未来,某种程度上说,祂是一个预言家。
而这个预言家,给江寂看了无数个江寂惨死的画面。江寂不知道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预言江寂会惨死的未来吗?
江寂可不相信这些一闪而过的照片。他没有在这些传递画面的眼睛里看见未来,只看见了满满的恶意。
于是江寂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直接插进了那只眼睛里,整个通道里所有的眼睛都痛苦地眯起来,漆黑流淌的通道开始不稳地晃动,江寂感觉身体与意识都在下沉。
眼前开始出现熟悉的流光,那是进入游戏时会看见的光。
……
江寂睁开眼,看见了正常的亮光,以及白色的天花板,下方还挂着一盏风格乡村的花形吊灯。接着有声音传进来,是鸟叫声,遥远的小孩打闹声,以及……谢惊尘的呼吸声。
很近,就贴在江寂耳边。
江寂慢慢转头,看见了紧挨着躺在他旁边的谢惊尘,已经睡着了,头发有些乱,侧脸上有道很深的伤口,应该是没处理过,结痂的伤口边缘有抹开的血迹。
谢惊尘的呼吸很沉,眉头紧紧拧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江寂脑子里瞬间转过许多事,第六轮游戏开始前,谢惊尘就在熬夜加班处理异种幼体,所以他没睡好。而第五轮游戏结束前,谢惊尘护着江寂从大气层砸落,说不定后面还跟人打过架,现在天已经亮了,说明谢惊尘至少一个通宵没睡。
江寂没叫谢惊尘,他转头打量陌生的房间。
看着是间挺普通的卧室,但布置得非常温馨,靠墙的柜子和桌子上放着大量精致可爱的手工工艺品,小茶几上还有一束新鲜蓬勃的花,不是精心搭配过的花束,就一把随性的,颜色和品种都很混乱的花。
屋子看着不错,但一侧带窗的墙壁却满是被攻击后留下的裂纹,墙体中间还破了个洞,被一团杂物塞住了。
窗户玻璃也全碎了,绿色的窗帘垂下,被外面拂进来的风吹得不断扬起。
那些吵闹日常的声音,就从这面窗户传进来。
江寂知道他现在在哪儿,种田教内部。
“系统。”江寂小心地挪开谢惊尘放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坐起来,“我在通道里待了多久?”
系统向来秒回:“实际上你在通道里应该只待了短短一瞬,但在赛博世界的时间里,你昏睡了十二个小时。”
也就是说,现在是第六轮游戏的第一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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