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鹤全程一句反话都没有,温顺得不像话,几个人看得惊奇,纷纷夸了那个父亲教子有方。
一直到饭后,陪同陆丰一块儿送走几个应付完的老总,两人上了回去的车,才开始有了今天唯一的独处时间。
“这才算一个豪门子弟的样子。”陆丰一对比之前的陆长鹤就视如敝屣,“之前那都是什么孬样。”
两人坐在后座,中间隔的距离不宽,但总像什么跨不去的鸿沟。
陆长鹤完全垮了方才的和熙模样,面无神色,“你有什么话现在都可以说了。”
“你今天装得这一副好样子,该猜到都猜到了,还需要我讲吗?”陆丰眼里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他甚至为他的儿子感到满意,聪明到可以揣测自己老子的想法。
“我只是对我的父亲抱有了一丝期待。”陆长鹤转眼看着他,那是他小时候就曾仰望过,期待过的父亲,如今怎么看都觉得陌生,眼里仿佛看穿他们之间无法丈量的距离,“我以为那个父亲,再怎么样都不会丧心病狂到动一个身无长物的无辜女孩儿。”
“那我也就明说了,你跟小离之间就不要想了。”陆丰吝啬地只给了他一眼余光,“以你现在的能力,不配跨越阶级悬殊去选择她。”
“不过有一点你也猜对了,我确实有意思考她的作用,来让你走上正轨。”
“前提是她确实对你那么重要,我本来还不是太确定,但你今天的表现,太明显了,你聪明,又不大聪明。”
“你有千百万种方法确定,就算我不自投罗网也是一样的结果。”陆长鹤说得平和许多,谈及这件事,说起愤怒,他更多的是失望,对这个父亲彻底的失望,又或许他实在过于年轻,无法站在母亲的角度理解一个野心家,“放弃赛车,经手生意,还有什么你计划之内的?”
末了又默默补上一句:“我都答应你,你能让我跟她走一块儿吗?”
奢望的,恳求的对陆丰讲出这句话。
但在他看来,过于可笑。
“这么说吧,你甚至都比不上你哥哥半点。”陆丰笑他天真过头,“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有选择权力的?你不打算从商,我都已经想好如何谋划你的婚姻,或许那是你最后的一点作用。”
陆长鹤咬了咬牙,“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现在是有了转折,如果你打算选择我给你安排的归宿,你就把自己强大到可以跟我叫板的地步再跟我说你想要什么。”陆丰边笑边摇头,自信到狂妄那种地步,“你也可以违背我,我不在意当个薄情寡义的人,断了那个小姑娘的后路,她真那么重要,你还忍心看见吗?”
陆长鹤:“……”
“你怪不了我,陆长鹤。”陆丰端得一副高尚,句句在理的模样,“你只能怪你自己,愚蠢,废物,如果换作砚安,就不会落到你今天的地步,他想选择一个阶级之下的女人作为配偶,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可是你,你没有能力,没有资格,只落得下一句德不配位。”
陆长鹤被堵得半个字也说不出,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可能内心深处,他也会谴责自己的无能。
他从小耳濡目染都就是家族权贵之间的争斗不休,尽管他从未有过想参与进去的心思,但所有人都在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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