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从某一层面介意他的病症。
就像医者从不会介意患者。
“沈离,你怕我。”
像那日一般,她永远在后退,他永远在靠近,像一头失控的野兽,随时威胁到她的怪物。
所以跟介不介意没有关系。
她说过没有承担他失控行为的义务。
她怕他。
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害怕,他开始选择放弃,他只会觉得,不被接受,是他不够好。
他以为自己的病症与她而言,是灾祸,是麻烦,是无妄之灾。
“所以趁我没反悔,离我远点。”
沈离脑子没转过来他突然说的这两句话,车窗已经摇上去,几秒之间发动驶离,在长夜的尽头消匿。
“你说什么呢陆长鹤?!”她什么都不想了,忙小跑追出去,没控制幅度,高跟一扭,“啊”叫一声半跪在地。
怎么又出错了?
完全不按预想中的走。
她犹豫的几秒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指的是什么。
所以,陆长鹤就是因为那日对峙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而退缩的吗?
那样骄傲自信,众星捧月,人人闻而仰之的陆总,居然在因她的所言所行,为自己的病症感到自卑。
“……”
世界宁静而又喧嚣,呼呼刮过的风成了利刃刀刺。
沈离捂着疼痛的脚踝,深情酸楚,心中更苦。
她本该同样爱他,可她从来没有那么勇敢坚定,她恨其入骨,一走了之,而他承受所有在国内苦熬六年,这个数字太过遥远了,她无法想象她热爱的人该如何带着折磨的病症度过。
他从来都是这样好的人,这样蠢笨真诚的小狗,他一直都是她爱的样子,从未改变,是她糊涂了六年。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傻的人。
脚踝肿起,基本上半废了,司机出来找了一条道才找到沈离,把她扶上车。
送去诊所或者医院沈离都拒绝了,自己能扶则扶,跌跌撞撞了一路回到家里。
冰敷过后,家里配备了医药箱,沈离靠一些常理知识简单处理了一下。
还在抹药,刘茵茵的视频打过来,沈离接了电话放在床上一边给她照天花板。
“离离我终于下班啦~”看刘茵茵的背景,正在大摇大摆蹦蹦跳跳赶回家的路上,“最近网上疯传一部超好看的电影,我们找个好日子一起去呗?”
沈离看见她心情才好些,这段时间简直被压得心累不止一点,“可以呀,等你有空了,不打算带上陈阳吗?”
“以你的时间为主嘛,他到时候有时间就一起,没时间就找个时间我再另外陪他去一次。”刘茵茵说得都把自己佩服到了,拍着胸脯骄傲道,“以后就叫我端水大师刘某!”
真像那回事,沈离噗嗤笑笑:“嗯,端得真平。”
扯了两句子皮刘茵茵才发现她手机屏幕里压根没把自己放进来,抱怨道:“离离你好敷衍呀,打视频就给我看天花板?”
“哦,这样。”沈离把手机立正,照了照自己的惨状,“在上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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