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借我妈钱都要偷偷摸摸,有两次被逮着了,两兄妹还被阴阳怪气。
我妈本来是很要强的,为了供养我才厚着脸皮借钱。她受气,我从小看在眼里,那时只能气抖冷。后来有了工作,我无论如何也不让我妈去借钱了,我可以挣。
但我妈得了癌,知道我家的困难,二舅,表哥还是想尽办法支助我。表哥对我妈关怀是真心的。
所以我妈的情况,我也就毫无保留地说了。他听得直皱眉头,神色也很沉重,他手腕上常年戴一串红绳,那好像是庙里求来保平安的。一焦虑他就把它捋上捋下。“穗子,我知道你最疼姑妈,想让她好起来,但……”他迟疑了一下,“很多事要有心理准备,多替老人着想。如果实在没办法,最重要的还是别让老人太受罪。”
虽然不中听,却是非常成熟的劝告。我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狐疑道:“穗子,你现在不缺钱,治疗条件肯定给了最好的,你那个……爱人好像待你也不错,而且你生意听着经营得挺好,怎么忽然想换地方?”
我沉默着。
“有什么难处吗?”他又问。
要是不知道李元的事,我还真没难处。而这又不在我们能讨论的范围内了。
“没什么。”我说,“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
也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我脸上并不自然,表哥多看了我一会,没再往下问。
他辞了职,这晚几个同事给他办送别会,他让我一起去。我说我也不认识人,还是算了。他没强求,留了钥匙给我,让我闲了可以自己外出逛逛。
吃过晚饭,又看了半场球赛,我便出门去了。家里水果正好吃光了,我去菜场边上买,骑着表哥用旧的一辆摩托。
菜场外面白天是大路,晚上就围起一行行摊铺,因为是周末,出来散步的人多,熙熙攘攘一片,我连摩托也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街边再走进去。
吃了两道小吃,喝了饮料,又买了水果。
接油纸袋的时候,背后一个人撞上来。
不对劲。
我闻到了血腥味,在本就香甜的空气中神秘地铺开。
被撞到的地方,湿了一片。
回头,却看见一张不该出现的面孔。
是程奔。他手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看样子不是被人砍了就是挨了枪子儿。
他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这样的人不该被人围着保护得好好的吗?
来不急想,他低声开口——
我以为他会解释,然而他的第一句话是“晚上好”。
我状况外地打量他。“你看上去可不好。”
“有人追我。”他瘪着声音道。那声音听去,人已经开始虚弱了。
“是警察还是仇人?”我直白地问。
他不禁苦笑:“是警察你还要做热心群众对吧?”
我说是的。
“是仇人。”他有仇人并不奇怪。他那张脸看着仇人能从脚下排队到巴黎。
他们道上的恩怨我本不该参与,可既然一个血糊糊的人送到眼前,我又不能见死不救。“我带你去报警?”
“你想把我也送进去吗?”他叹气。
“他们不是有枪吗?我打得过?”我嘟嘟囔囔着转身,向水果铺老板要了一根甘蔗,叫他砍得长点。
“有打算?”程奔神神秘秘的口吻像在演黑道片。
这时两个穿黑T的大汉拨开人群,冲了上来。
我捞起甘蔗,回头就是一棍。
“这叫打狗棍。”我告诉程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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